因为这几次送药,秦妙观总要磨蹭许久才开始用,煎药的宫人便将药留的更热了些。
唐笙和另两位静如木头人的宫女对立在帘幕后,脸颊被弥散开的药味和氤氲的热气蒸得发烫。
半刻钟后,里边的议事声停了,紧接着便响起了秦妙观的声音:
“换茶。
”
宫人们运作起来,里间的人逐渐多了。
唐笙随着她们入内,给秦妙观呈上了药。
她这几日还兼着请平安脉的职,换茶的宫人退出后,她还得硬着头皮留在里头,听秦妙观和沈长卿说话。
唐笙征求过秦妙观的御命,期盼她能改个时辰诊脉。
可秦妙观却从善如流般探出腕子,交由唐笙全权发挥。
“既已身死,那便是有人灭口。
”秦妙观继续道,“那杨澍近况如何。
”
沈长卿答:“回陛下话。
他因胡言乱语被拔了舌,人倒是活着,只不过跟精神错乱无甚差别了。
”
“哪有那么简单。
”秦妙观同她相视一笑,“太傅同朕猜测的差不离吧。
”
沈长卿啜了口茶,淡淡道:“装疯卖傻,反而能活下来。
”
秦妙观正欲说话,余光里却映入唐笙小心翼翼整理她衣袖的身影。
她下意识矮下些身,举起些手臂。
身量高挑的唐笙终于不用在像虾米那样弯腰驼背了。
她不敢打断秦妙观和沈长卿的谈话,只得大着些胆子将她的腕子托到了书案上。
秦妙观好似没知觉似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赏她。
唐笙松了口气。
“微臣已令人严加看管了,确保杨澍活着。
”
秦妙观那边动静不小,沈长卿垂眸,端起来茶盏又啜了几口,等了片刻才抬眸。
“杨澍,朕要再审一遍。
”秦妙观有些倦了,将身后的圆枕滚到了手边用小臂抵着,斜靠上五屏椅,“杨澍的许多言辞和茶馆流言相似,朕觉得……”
秦妙观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微臣明白。
”沈长卿道,“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除了审,也无其他法子了。
”秦妙观觉察到压在腕间的指节力量渐轻,便想要收手,手腕刚抽一点唐笙的指节又追了过去。
她不动了,耳畔传来一声极其清浅的叹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