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观冷笑了声：“彭祖不过活了八百余岁。
人人都说皇帝万岁，何人能万岁呢。
”
“那陛下一定能长命百岁。
”唐笙平复完心绪，敛眸道，“保大齐江山永固。
”
“上一个这般讲话的，查出进贡的丹药□□，被朕凌迟了。
”秦妙观将割好的羊肉放到空碟中，推到临近唐笙的那端。
唐笙注视着她指尖的动作，觉得那匕首不是落在羊肉上，而是落在她身上。
“起来。
”秦妙观擦拭着匕首，睨着地上的唐笙。
“奴婢腿软，起不来了。
”唐笙如实道。
秦妙观用干净帕子拭去手上的盐水，淡淡道：“那你便跪着吃吧。
”
唐笙：“……”
不过一会功夫，秦妙观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刚刚那个用匕首抵她脖颈的仿佛是另一个人。
秦妙观早晨并不爱用肉食，她起身，方才割肉的匕首顺着氅衣袖袍落下，躺在唐笙面前的氍毹上。
秦妙观玄色的袍角掠过唐笙。
唐笙回神时，她已打帘出帐了。
*
“细作抓完了？”
“回陛下话，捉得差不多了，全都押在步军衙门看管，等待审理。
”
正行进着，秦妙观的脚步忽然顿住。
今日天晴，天上挂着连日不见的朝阳。
驻扎寨营外的将士正于山脚下放马，山上的积雪也有要融的痕迹，远眺过去，分外耀眼。
秦妙观对方箬道：“昨夜死了太多人了，尸首一定要妥善处置。
”
大灾和大战之后，尸首如若处理不好，必定会带来大疫。
秦妙观有些庆幸，眼下还是冬日，这样的气候里尸首腐烂会慢上一些。
方箬道：“牢城营的，焚化后已拉到周边荒山掩埋了。
”
秦妙观回首，朝身后的女卫们道：“活着的那部叛军，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
女卫们眼神交汇，最终齐声道：“全凭陛下吩咐。
”
“朕问的是，你们会如何处置。
”
女卫们面面相觑。
方箬率先道：“凡从军者，不论官兵，理当对陛下赤胆忠心。
如若反叛，应当立即斩杀。
”
秦妙观的视线掠过方箬，环视其余十七卫，等待她人回答。
方十二道：“斩杀万余人未免太血腥了些，依臣之见，扣其粮饷，驱逐便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