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肉食皆用匕首割食,秦妙观用拇指将匕首推出鞘,锃亮的刃面映出了唐笙大半张脸和她的一双寒泉眼。
唐笙打了个寒噤,低低道:“奴婢就是多嘴一言,没想到……”
秦妙观屈掌,示意唐笙近前来。
唐笙照做,紧张得痛觉都淡去了。
她刚矮下身来,下巴便被抵住了。
唐笙视线下移,看清半出鞘的匕首后,冷汗直流。
秦妙观用的力道并不大,可唐笙却不敢躲。
她只得被迫凝望秦妙观的眉眼,鼻息微滞。
“陛下”唐笙喉头发涩,话都说不利索了。
脖颈间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唐笙能觉察到痂痕撕裂的轻微痛感。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秦妙观放低了匕首,嘴角含笑,“朕怀疑,你是细作。
”
唐笙张了张嘴巴,眼眶因惊恐而泛着湿意:“我若真是细作,又为何要提醒您这些。
”
“那你告诉朕,你从何而知,朕会遇刺。
”秦妙观倾身,同唐笙隔了约莫一拳的距离,好让自己看清唐笙每个微妙的表情。
唐笙觉得自己惨透了,明明只想给秦妙观续命,却被她怀疑上了。
明明啥也没做,却被人抓去无缘故地拷打了一顿。
她眨了下眼睛,眼泪无意识地落下,滴落在匕首上。
“我的确不是细作,我也不图权力和名望。
”唐笙鼻尖和眼眶都泛起了红,嘴唇发颤,“我只想要好好活着。
”
被匕首抵住的这片刻,昨晚的记忆全都复苏了,连带着伤口都增添了几分痛楚。
唐笙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可你的反应,前后矛盾。
”秦妙观并未心软,她道,“你若是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定会饶你一命。
”
唐笙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那时就是觉得危机四伏,您就是会遇刺。
”
秦妙观轻笑:“你是会算卦么。
”
“您就当我会吧。
”唐笙声音发颤。
收鞘声响起,秦妙观靠上太师椅,轻叹息。
手脚冰凉的唐笙跪伏在地,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你会算卦,那你便算算,朕能御极多少年。
”秦妙观擦拭起匕首,慢条斯理地割起肉来。
唐笙抬眸,眼底还有泪光,虽然不情不愿,但为了保命还是道:“陛下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