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兰是过来人,知道这是羊水破了,忙吩咐下人道:“快把家里的车子开过来,送舅太太去医院。
”
尹芝的耳边还回响着经晚颐的话,刚才不明白,现在大概懂了,背上冷汗淋漓,四肢都僵住了。
“碧荷。
”盛怀兰一边掐着经晚颐的人中,一边给碧荷使眼色。
碧荷会了意,刚要带着尹芝到一旁避嫌,肩膀却被人撞了一下。
经夫人一阵风似的,冲到楼梯下面,口中叫到:“晚颐,你这是怎么了?”等看到女儿腿间的鲜血,越发慌了,眼角沁出泪来,又赶忙抬手擦去了,生怕她多想。
汽车开到了后门,经夫人和盛怀兰两个扶着经晚颐送到车上。
盛怀兰坐进车里,等了片刻不见经夫人上来。
“你陪小姐去医院,我片刻就来。
”经夫人把自己身边的娘姨塞进车门,往顶盖上一拍,吩咐陈家的司机道:“去广慈医院。
”
那司机见了这样的阵仗,也无暇分辩是谁人下的指令,一脚油门开出去老远,待盛怀兰觉出异样,再回头,经夫人那浑圆的身影已远得看不见了。
??144.圣人不死·进退
账房先生正清点今日募来的钱,银行也派了会计来交接。
杜乐镛拿起茶碗,罗汉果甜腻腻的味道他不喜欢,今天却非喝不可了。
“还是年轻好,那时候天不亮便在水果摊上,吆喝一整日嗓子也不见哑的,不像今日才在台上讲几句话,便成破锣儿。
”他对自己的过往,向来是极爱调侃的,出身越低,越显得他成就卓绝。
“杜兄嗓子虽哑了,却筹了最多的善款,如今上海谁人说话最有分量,大家都心知肚明了!”盛怀初见他隐有得意神色,也不吝捧上几句,到底是帮了大忙。
“诶,我一介闲人,又来什么分量,不过是有幸,结交的朋友都是些仁义之士。
”杜乐镛放下茶盏,对着门口的伺候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人立刻会了意关门出去了。
盛怀初晓得他有话说,只当没看见。
杜乐镛凑近了:“盛老弟,这些钱南京那边是怎么打算的,果真都要用在灾民身上?”
“那是自然的,杜兄何来此问?莫不是有人怕这笔款子被挪用了?”
杜乐镛摆摆手:“非也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