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初闹一场,闹出怨怼来才好,哪怕自己也要吃些苦头。
“后来他打电话来问了我,多余的话我没讲也没问……那天就说了,这是你们夫妻的事,除了一句恭喜,实在无话可说。
”
尹芝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对盛怀初说,反打乱了经晚颐的计划,可惜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真是虚伪啊,经晚颐冷笑着,她和别人的丈夫躺在一起,还能摆出事不关己的模样。
“恭喜谈不上,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两说,走吧,我送你到前面那颗茶花树,下了台阶就是后门了。
”
也就是几步路,如果盛怀兰找了来,倒不至于看不见。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尹芝突然轻轻道:“对不起……”
经晚颐回过头来,目光一对上,她便说不下去了。
“对不起什么呢?”
“很多事我左右不了,但有一样总能做主……我和他是永远不会结婚的,本来这些也不必和你讲,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些,如果能让你对腹中的孩子多一点信心,便容我多嘴一回。
”
尹芝说完,也觉得自己前言不搭后语,大概是觉出经晚颐不想要腹中的孩子,心立时揪了起来,同样的念头她也有过,如今一想起来,便觉得是对兜兜犯下的罪过,哪怕他永远不会知道。
经晚颐停下脚步,细目去看茶树,荼白的花儿压了枝,香得恬淡,依旧招蜂引蝶。
”可惜晚了……”
尹芝不解:“什么晚了?”
“这个孩子,晚了。
”
经晚颐看着眼前的人,余光瞥见盛怀兰正被碧荷带着往这边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起了这样疯狂的念头,冥冥中有一股力量牵动着身体,是怨恨与不甘。
她终于靠到尹芝面前,展颜一笑:“这是你和他欠我的,我要自己讨回来。
”
话音未落,人已经踏空一步,从七八级石阶上滚落下去。
碧荷见了惊叫一声,守在后门的几个佣人闻声过来,见状不敢上前,还是盛怀兰抢了几步走下台阶,把经晚颐扶起来。
所幸人还醒着,黑色的旗袍下摆却湿了,拿手一摸,泛着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