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酒,碰巧那个小画家的侧脸和丈夫有几分相似,又讲了许多甜言蜜语。
光是这些还不足以使她行差走错。
“就许他们男人四处流连,不许我们女人谈谈精神恋爱?”盛怀兰醉后吐真言,与经晚颐心中的委屈一起,成了压垮她廉耻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还这么年轻,凭什么和尼姑一个活法?
已婚人士的精神恋爱,常常只有一个终点,越过去之后只有后悔的份。
那小画家被她使了手段赶出上海,相比几夜温存,名誉和地位自然重要多了,这一点她还拎得清。
万没想到种下个肚里的麻烦。
两难。
留不得,若是她还想当盛太太的话。
打不得,她这个年纪打胎,此生也许再不能要孩子了。
经晚颐纠结一夜,终于拿定了主意,第二日一早便去娘家告了别,要回南京,临行前把电话打到了盛怀初的办公室。
“我今天晚上回南京,你早点回来一起吃饭吧。
”
盛怀初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今晚上有饭局了。
”
“那明天中午吧,我有事和你讲。
”
“在电话里讲也是一样的。
”
经晚颐明白他大概不甚在意自己的事,看来连幌子也不必编了,含糊道:“我打算过一阵去日本,散散心。
”
盛怀初有些意外,到底亏欠她,也不好多问因由:“你找个靠得住的朋友一起去吧,再者我在日本也有几个旧友,请他们关照一下,不是难事。
”
他竟是一口答应了,归期也不问,说不定正心中暗喜呢!
经晚颐心灰意冷,对自己做下的错事,也没有一点愧疚了:“不必了,我就是想清净清净。
”
“随你……”
他怕经家多想,又道:“只要妈那里没意见,便放心去吧,我平时会照应着二老……走的那天我去送你。
”
经晚颐苦笑着:“好啊……”这是结婚后,他头一回主动要为自己做些什么。
经夫人听到消息已是几天后了:“你这孩子,猪油蒙了心了,这时候怎么能走?”
“妈,我有个朋友在那边的红十字当了董事,邀我去看看,不好驳了人家面子。
”
“可那个狐狸精还在上海!”
“您忘了小时候怎么教我的,当官夫人就是两样,不呷醋,不让人抓着错处,外面那个也许能得些小实惠,总是翻不出天的。
”
经夫人惊觉女儿是走上她姑姑的老路了,叹一口气。
好在她比经杏芳豁达一些,也许有不同的造化。
“早去早回吧。
”
经晚颐事无巨细料理好南京家里的事,又怕月份大了被人瞧出端倪,匆匆定好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