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头大耳,挤不进去。
尹芝往陈季棠手背上一看,果真有几道淡淡伤痕,为了这几枚果子,堂堂军长竟挂了彩,那帽子里的东西便显得愈发珍贵,便捡了一颗放进口中,酸得她微微眯起眼。
手心一凉,她刚咽下口中的酸,又有人递上一枚来:“吃个红透的过过口……”
两人一处坐着,吃下一帽子覆盆子,偶有几个不红的,都拿去戏弄了鸭子,渐渐天色向晚,尹芝要回去,被陈季棠按住手背:“看过夕阳再走……”
霞光淀下一日的红尘,浓郁地沉在水天相接之处,一大群雁鸟贴着江面而来,飞近了才知道有成百上千只,池塘里的野鸭,也似受了感召,扑腾着翅膀加入了。
光是声音听着便震撼无比,尹芝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初初还有些怕,下意识往身边人那里靠。
陈季棠也往她靠过去:“别怕,有我在……”
“像支军队一样……”
雁群的声音太大,他们听不见对方,只得更靠近些。
还是听不见,一同侧过脸来,两人都有些恍惚。
陈季棠的吻占尽天时地利,来得恰到好处。
封存了三年多的感情,被时间酝酿得愈发醇香,熏人欲醉,直到那震耳欲聋的鸟鸣远得听不见了,尹芝才似从梦中醒过来一样。
一转头,余晖衔着落日赤红的一角,慢慢沉下去,暮色四合,虫鸣阵阵。
“该回去了。
”尹芝站起身,整理着衣衫与头发。
“嗯……”陈季棠牵起她的手往回走,马儿早将蹄下的草吃个干净,无聊地跺脚。
回到小屋,里面却空无一人,尹芝找不到兜兜,急道:“他们去哪里了,该不会去找我们了,外面天黑了……”做母亲的,一点疏忽足以自责很久。
陈季棠点了灯,在桌上看见张条子,拿起来一目十行,强忍住嘴角笑意,故作抱歉道:“是我不好,忘了来接我们的船是晚上六点,阮九同等不到我们,便先送他们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