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轻声道:“是春枝小姐,我打发她离开?”
盛怀初闭着眼,倦怠地抬手,示意他照做。
春枝立在门口,心中忐忑,见开门的是江朴,又难掩失落:“盛先生不在么?”
江朴面无表情道:“春枝小姐,先生说过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我会代为转达的。
”
尹芝刚离开的时日,盛怀初对春枝还算和气,后来不知为什么,再不见她了,对其中原委讳莫如深,江朴也不甚明白。
春枝手中捧着一个小匣:“你来了上海,盛先生一定也来了,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有些东西很重要,想交给他。
”
“我替春枝小姐转交。
”江朴摊开手,等着她将匣子递过来。
春枝见江朴身后的光影一动,猜到盛怀初就在里面,略抬高了声音道:“我已在外面找好了房子,过几日就搬家,这些东西需亲手交给盛先生才放心。
”
江朴为难,静待片刻,刚要开口回绝,又听盛怀初道:“让她进来吧,你在门口等我片刻。
”
盛怀初见江朴虚掩上门,才淡淡道:“你要搬家了?将来小芝怕是想回来找你,也找不到了。
”
春枝将手中小匣静静放在盛怀初手边,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叠钞票,有零有整:“我留在这里碍盛先生的眼,不如搬出去好,这是先生替我赎身的钱,也不知短了没有。
”
盛怀初看了那匣子一眼,蹙起眉头道:“你要搬走,我不勉强,这些钱拿着防身,把地址留给门房和江朴,若是她回来来找你,也不至于断了音讯。
”
春枝闻言一惊,她不是真的想搬出去。
只不过这两年总也难见到盛怀初的面,杜乐镛那里是不养闲人的,催逼得紧。
春枝虽识几个字,却没有正经文凭,又因那段不光彩的过去,难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与其去工厂做工,到大户人家帮佣,受工头与主家为难,能留在盛怀初身边,是好太多的选择。
她看看桌上的酒杯,里面一层薄薄残酒,拿起酒瓶,打算再替他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