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加重,你应当负责,每日的骨头汤都要送来,香烟也要去给我买到,另外想要什么消遣,你都要给我弄来!若是伤养得好了,我一高兴,就不告诉他!”
“这是你家里人该做的事。
”听他的口气,似乎要让她去摘星星,捞月亮,尹芝自然不能应。
“我家里人手笨,对上海也是一抹黑。
”陈季棠指指外面两个兵,一入军营,出生入死的便是家人。
“你那位女朋友呢?”记得在彤县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发问,陈季棠便消停了。
“我们分开了……”
尹芝没想到他这么说,理当安慰的,可转念一想,男人本也没几个长情的,便按住了话头。
“盛怀初也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陈季棠忽然没头没尾接上一句。
一室沉默。
片刻后,尹芝站起身,对他笑笑:“嗯,报纸上登了,经小姐很上照……我先将孩子送家去,你要的东西等一下给你送来,我以后每天会来医院,直到你的腿伤痊愈,请你也信守诺言,不要对别人透露遇见我的事。
”
她说着转身要走,陈季棠心中莫名一动,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自己是太过残忍了么?
“你这些年好不好,是怎么过的?”
一言半语也说不清,尹芝道:“我这些年很好,多谢关心。
只是再不去百货公司就要关门了,你要的东西今天就买不到了。
”
她的语调平平淡淡,心里默念一遍那个烟草的牌子,生怕路上忘了,跑个空。
陈季棠听了犹不放手,尹芝抽不开,蹙眉瞪他一眼。
她眼中没有泪,也许是真的不在意那个人了,不然当年也不会走得那么决绝。
陈季棠如是想着,一颗心放下去,又悠悠飘起来,声音也愈发温和。
“今日你也累了,我让司机来送你回去。
东西你明天再送来,我等你。
”
尹芝拿帕子洇去兜兜额头上的汗珠,轻轻抱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