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冷?”她推上门,怕被早起的下人看见。
“忙了一夜,有点累了。
”
“督军府怎么样了?”
盛怀初知道她担心什么:“陈仁美遇刺身亡了……”
尹芝与陈仁美只匆匆打过照面,隐约记得他是盛怀初的姐夫,陈季棠的父亲,悲伤谈不上,感慨倒有几分:“督军夫人还好么,请她节哀,你也别太难过了。
”
“你这样说,倒有几分当人弟妹的模样了,这几日不是见我二姐的好时机,我们的婚事也许耽搁一阵,不会太久的……”
听他提到婚事,尹芝没有接下去说:“知道是刺客是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
“谈何容易,每年那么多刺案,能破的有几个,好些刺客后来也被人灭了口,真凶更是难抓!”他说完怕她想到尹家瑞,搂着人往里走了几步:“陪我再躺一会儿。
”
“你怎么不回自己房里睡?”
“我房里冷。
”
“现在是夏天……”
“夏天夜里最冷。
”
“……”
“乖,前日答应带你见的人,就快到了……”
江朴按着昨日的约定,一早就去春枝的公寓楼下接她。
一柜子的衣裳都是在百货公司里新置的,春枝挑了几件上身,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处处透着变扭,好在贴身的衣裳还是从前的,剪裁合宜,裹一身玲珑有致。
今天于她分外重要,没了身边那些躲在扇子后面说体己话的姐姐妹妹,无措极了。
她想着等下要见的人,总觉得身上脸上太素淡了些,没有喜气,从长三带出来的小箱里,找了一支丹祺口红,对着镜子抹了唇,又在掌心匀开一点,淡淡拍在颊上。
下了楼,江朴的车已等着了,等她上了车,从车镜里看她一眼,见她描了柳叶似的细眉,刘海做了小卷,化了淡妆,眉头一蹙,终究没有说。
春枝当江朴是盛怀初的心腹,格外留心他的举动,那一丝一缕的厌恶也没有逃过她的眼,左思右想,记起从长三出来那日,爱老三对她的叮嘱,忐忑起来,一路悄无声息把唇上的口红吃下大半。
路上一个颠簸,她轻轻叫了一声。
江朴问道:“春枝小姐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