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身边。
常二见他定在原地,再不动了,想起先头同伴的嘱托,催促道:“快上去,岸上有人等你,我们今晚还要赶回去呢。
”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船篙便被人夺了过去,盛怀初一竿子敲碎了小灯,往岸边奋力一顶,小船立时动起来。
最后一点光亮熄灭,天地间只余黑暗。
这黑暗也不过是片刻而已,岸上引擎声也轰鸣起来,很快亮起了车灯,原来二三十米外早静静埋伏了人。
有人对着车里报告:“船走了,人没上岸。
”
车里沉寂片刻,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那就连着船一起吧。
”
常二去夺船篙,偏巧挡在了盛怀初身前,枪声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五挺机关枪,子弹发了疯地咬过来,借着车灯追上那条离了岸的小船。
钟庆文坐在车内,耳边轰鸣一片,像极了过年时候的炮仗。
自己那位貌合神离的太太说的话,他很少记得,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句久远的来:有怀初在,年夜的炮仗听起来便热闹些呢!
可惜以后注定要年年不热闹了。
不过,也只有这样无比热闹的荒凉,才配得上他的伟业,那可是五万万人的福祉啊!
??60.缓带轻裘·抱鼓
废码头偏僻,水涨水落的,附近只一户人家。
僻静地方,枪声格外刺耳。
妇人被吵了觉,也见不得自己男人睡得香,踢踢他的腿:“当家的,当家的,外头怎的有枪声,该不是打仗了吧?”
男人嘟哝:“鞭炮,睡你的觉。
”
便是打仗了,他也不在乎,三天两头地打,他活了多少年,这仗便打了多少年,看样子无望在有生之年结束了。
妇人不满道:“哪能啊,又不是年节,大半夜的还有谁人嫁娶不成,出去看看。
”
她踢到他腰眼里,男人身子一晃荡终于醒了,只好点了桌上一盏马灯,才刚出门就闻到一股硝石味,又见不远的码头上金光霹雳,枪打得正猛,尽数往一艘离岸不远的小船上招呼,把那小船打得晃晃荡荡,似乘了惊涛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