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自己多年的栽培,如今怕是要付诸东流了,寻一个合意的门生岂是容易的,想想怎么不心痛。
钟夫人见他们各不相让,忙给丈夫一个台阶下:“Mali独家怀初这执拗脾气和少时一样,当年秦大哥出事,你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怎么劝都不听……”
她一提到秦穆山,果真见盛怀初软下眉眼,又对着钟庆文道:“男人呐,还是要成了家,想事情便不会那么一根筋了。
”
男人的法子不成,便用女人的法子。
钟庆文接过夫人的眼色,摸了摸胡子,这是他们的暗号。
“怀初,这话却也不错,你也跟着我做事多年了,如今放你一个假,南京这里让夫人替你留意着,上海那边还有你姐姐,找个合适的人把家成了,收收心。
”
“我还没这个心思……”
钟夫人嗔怪起来:“如今的年轻人不时兴说媒了,你还当是我们那个时候,再说怀初大概也有自己的打算……不是还有那个胡小姐?”
“没有的事,我和胡黎筠只算一般朋友……”
“这样最好,胡家是侨商,不合适。
”钟庆文直截了当:“女朋友多交几个,只要行止得宜于你没有坏处,娶妻却要看得长远……尤其于仕途而言。
”
钟夫人半截入土的人了,听完丈夫的话,陈年的薄凉涌了上来。
相伴一生要经历多少不堪?爱情亲情皆是骗人的,唯有利益的枷锁万能,夫妻,师生,父子,母女,世道越坏,爬得越高,越是如此。
这道理她早就想通了,可心中犹有不甘:多好的年轻人呐,春天的青松一样,也许能得老天眷顾,找个知心知意的人。
钟夫人替他布了一筷子甜糯藕:“怀初,那镯子是哪家小姐的?”
盛怀初一转头,正对上钟庆文看过来,虚着的眼满是探究,似乎也在等待答案。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