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
”
盛怀初有几分惊讶:“夫人知道我要回来?”
“你总要回来的,一回来,老头子定要留你谈事情,客房早早备下了好。
”钟夫人理理袖子,这一番说辞,勉强可信。
于妈被她一叫,不知自己说错什么,鼻尖一动,换了个话题:“盛先生内行,这香味最是正宗,老爷就爱这一口,可惜最近不许我们去回人的店里,也不让他们送过来。
”
“去看看早饭。
”钟夫人一反常态,眼中带着几分严厉,待于妈走了,回望向盛怀初的时候,又噙起笑意:“就她嘴碎,走,我带你去房间,说来那一间房唷,只你一人住过。
”
话里话外,几多亲昵,她膝下无子女,这些年几乎把这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当作儿子看待。
盛怀初也不见外,跟着钟夫人往里走:“夫人昨夜睡得好不好?”
钟夫人叹口气:“上了岁数的人,多睡一时半会,都要偷笑。
”
“老师起了没有?”
“还没呢……昨个喝了些酒,今天怕是起不来,我们不等老头子吃早饭。
”
钟夫人说着,忽而压低了声音:“他的利马人来了……就是送你一条围巾的那个,说什么价比黄金,洋人惯爱吹牛皮,有一千说一万,满嘴跑火车!”
西班牙文的名字长,一口气念不完,他们当面称呼他奥古,背地里都叫他利马人,反正一辈子也许只会认识一位来自利马的大人物,他一个人几乎可以代表一座城了。
钟夫人说得绘声绘色,听得盛怀初蹙起眉头,他前阵子得了风声,奥古当了总统不出一年,便被赶下了台,四处有人追杀他,先听闻他去了日本,竟又逃来了这里。
自美利坚打败了英格兰,新世界的大陆也躁动起来,西班牙国力日渐衰弱,根基不稳,只得做起了甩手掌柜,任由国王指派的总督们佣兵自重,纷纷独立起来争抢地盘,打打杀杀一百多年,尘埃久不落定,人人都已习惯了动荡的生活。
恰似另一个中华大地。
“他是一个人来的?”
“只带了一个老佣人和一个女蛮仆,行李也没有几件……”钟夫人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