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脚下不停:“我让你在门口替我守着,你倒好,自顾和小姐白相男女间的交际,把个小瘪三放进去,唬得我一跳。
”
“我哪里是白相,刚才那个是胡四小姐,她们南洋那里,女人当家,手上钞票海了去,也许能合伙做生意,我不也是想出去赚多点……”
男人察言观色,见自家太太仍然臭着脸,一拍胸口扬高了声音:“哪个瘪三闯进女便房,我去打他个不要脸的。
”
贵妇人瞧他突如其来的男子气概,一改平素小白脸模样,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半路夫妻,搭伙过日子,他图她的钱,她图有人陪着,都是明白人,太较真了除了心里苦,又有什么好处?
“算了,算了,是个小丫头,打扮成了个男人罢了……”
男人揽上贵妇人的腰:“一来上海胆子倒细了,我们隔三差五从苏州上来玩,世道不太平,次次坐火车又折腾,不如把老家的空着的大宅换个上海法租界的公馆……”
贵妇人睨他一眼,不再说话,两人各怀心事,寂寂往前走,全然没在意候车室里多出来了三四个巡查的捕快,直到被一位先生拦住了去路。
“这位夫人,你刚才说有个小丫头打扮成男人的样子?”陈季棠身上有伤,没有亲自去查,只在候车室门口守着,无心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位先生讲什么,没听清。
”贵妇人慢悠悠问,她没讲假话,光顾着打量着这位先生的俊脸,他问了什么反而没留心。
男人看不得自己的太太对别的男人跑眉毛,气汹汹对着陈季棠道:“你是谁啊,哪个有功夫搭理你,耽误我们坐火车。
”说着便拖住妇人的手往前走。
阮九同过来,搭上男人的肩一把扭住:“我们司长问话,你老实点,刚才你们说有个小姑娘打扮成男人,在哪里看见的,长什么样子,快交待。
”他一双手,审惯人的,略施点巧劲,疼得男人嗷嗷直叫。
贵妇人见势急了:“轻点轻点,那人是我看见的,就在女厕所里,戴个鸭舌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