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见到的那般狂傲,眼见秦五的人头滚落到脚边,吓得惊慌失措要逃开,只可惜被衙役宛若铁臂的手强制按住。
孙戚继续道:“董梧等人意图栽赃诬告,纵由自家小厮伤人,按律该杖打五十棍后押入牢房,服刑三年。
”
此起彼伏的哀叫响彻刑场。
人群爆发一片叫好声,“打得好。
”
“被打这人的爹据说还是在咱们东平是当大官的,孙大人为了替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申冤还得罪了对方,实乃铁面无私的公正人啊。
”
众人一听,心中顿生出一片感激之情,又庆幸如今的世道还有这样一位公正廉明的清官。
孙戚看着底下一双双经历过不平和悲苦却又在这时闪烁希望的眼神,内心油然生出一股为民请命的成就感。
但他其实非常清楚,此事若没有魏蛟在背后推波助澜,他几乎不可能顺利地从董府把人带走。
目光瞥见停在街边的一辆漆朱红色的宽大马车,前面还守着四五兵士。
孙戚神情一顿,随后疾步走过去。
下方的百姓瞧见孙大人突然神色匆匆朝某个方向去亦是有些惊讶。
孙戚站到马车门前,俯身恭敬道:“下官不知君侯到此,有失远迎,还望君侯赎罪。
”
门帘被一双大手掀开,很快又落了下去遮住几道大胆窥视的目光。
“起来吧。
”
魏蛟闲庭阔步地走了下来,扫了两眼因不堪忍受杖刑在邢台昏死过去的董梧。
见两个衙役持杖的手有所迟疑,冷声质问:“叫你们停下了吗?”
在场众人何人不知魏蛟的手段,见他一袭乌甲身高背阔,透着古怪异色的眸子望过来时,犹如一潭渗水淹没得人快要喘不过气。
胆小的人已经缩起了头。
负责行刑的衙役一听这冷如冰窖的声音,浑身一颤,再管不了先前董郡丞的嘱托,毫不留情地抬高笞杖再重重打下去。
魏蛟满意地眯了眯眼。
人群之中你看我我看你,皆沉默不语。
而后除了笞杖贴肉发出的沉闷声响,在场百人竟未有一人发出声音,衬得那偶尔泄出的几声哀嚎怎么听怎么诡异。
马车里的萧旻珠紧张地咬了咬指甲,担心魏蛟会因为自己的不受欢迎而不爽发火。
孙戚也注意到自魏蛟到来后就蓦然萎靡下来的现场气氛,再看面上已经隐有几分阴郁之色的燕侯,心下惴惴。
此时孙戚和车里的萧旻珠都在想,快来个人打破这僵硬的氛围吧。
这响,魏蛟觉得自己在这儿干杵着像个引人注目的炮仗,人人都忌惮他害怕他,他早已习惯他人的恐惧,也没什么心思去和这些平头百姓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