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顾不得伤心,顾不得惊惧,所有情绪都从她的身体之中抽离。
好像行尸走肉。
月若不敢拦她。
在裴清的禅房外,永嘉远远地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铁锈味甚至盖过了香火不绝的寺院中香蜡纸表焚烧的香气,眼前的所有景物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红。
出生时那样遥远的、不可追寻的记忆浮现上来,血的颜色,血的气味。
永嘉的嘴唇开始抖,月若怕她再昏过去,连忙上来搀着她,哀声道:“殿下,您看不得这种场面的......”
永嘉摇了摇头,紧咬着唇,不让它有分毫颤动的机会。
她不怕,她不会昏的。
裴清躺在榻上,远远地看去竟如一张薄薄的秋叶,静静地躺在大地之上,没有声息,只余下秋日的寂寥。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苍白,连嘴唇都是白的,就好像覆在他伤口之上的白布那样。
几个太医在永嘉身边跪了地,稽首叩地不敢说任何话。
永嘉伸出手抚着裴清的眉眼,轻轻地唤了一声:“裴清。
”
他没有答她。
“裴墨之?”
“裴大人。
”
屋内静到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他的呼吸是那样的微弱,根本听不见。
“驸马。
”
还是没答她。
第46章险象(3)不信佛的人求诸神佛。
永嘉的一颗泪垂落下来,随之接二连三地都落了,在被褥上开出一片片的泪花。
她接过月若递上来的帕子,尽力压制住了自己的哭腔,向着那几个太医冷声道:“裴大人如何了?”
太医们知道她学过医术,不敢有所隐瞒,悉数告知。
永嘉掀开覆在裴清身上的被褥,一刻前包在伤口上的白布再一次染红了血,边缘处还在极快地逸散开去。
血没有止住,还在流,若是再一直流下去必会失血而亡。
失血而亡......她的母后也是失血而亡。
永嘉的手开始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