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是拜访裴老爷子一事。
老爷子大婚时没来,但永嘉心里头念着礼数,想着无论如何总该拜见的。
裴清道:“难见到,他仍生着我的气,你还是不见他的好。
”
永嘉道:“旁的父母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一朝好位列公卿,公爹倒是怪得很,偏不喜欢你走到这官场上头。
”
裴清摩挲着手上泛了黄的医书,永嘉只知道他是裴家远房亲戚送来过继的,并不知他本是忠勤候家独子,只以为他那裴老爷子是想留着他学医而已。
他言简意赅道:“他想得比我们通透。
”
永嘉忽然想起来祁隐的志向,他也是想做个云游天下的医者,脸上的笑淡了下去,道:“其实还是这样好。
”
裴清一时没说话,永嘉继续道:“从前教我医术的人也说过这样的话,天下万般功名利禄不如实实在在治病救人,一身清净,心里也清净。
”
裴清的长睫颤了颤。
他和她说过这些话,没想到她还记得。
他记得那日是二月二龙抬头,永嘉起了兴致自己在长明宫里头做春饼。
她边做着边叽叽喳喳地同他说话,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最后问到了他的志向上。
他当初说的,是祁隐的志向,也是他裴清的志向。
若不是后来想留在她身边,或许,自己现在正在哪处行着医吧。
裴清敛了眸,淡淡道:“医者仁心,学医之人的志向大多如此。
”
永嘉见着他没再说什么,便将两本医书放回了架上,咽下刚刚想要说的两句话。
她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有过祁隐一人,还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他和祁太医长得很像。
现在想想,裴清定然是知道的,不过是不愿与她论这个人。
临走的时候,裴清问永嘉要不要将这两本书带走。
她顿了一顿,道:“不用了。
”她早在要嫁给萧承远之前就决意放下祁隐,只是在见到裴清之后觉得他实在和祁隐太像,往事才重又清晰起来。
如今尘埃落定,何必再念祁隐,何必将有关他的东西再带走。
裴清嗯了一声,临走的时候趁永嘉不注意,偷偷将书卷起来藏在广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