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离她越来越近,永嘉想不通他身上怎么会有药香,但思绪纷繁如同一团乱麻,她再怎么想也想不清楚。
裴清揽上了永嘉的肩,将她往他的怀里带了一带。
永嘉下意识地想抵住他,可下一刻便默默地收回了手。
行了大婚之礼,他们已是夫妻了。
既是夫妻.......
不如永嘉设想的那般,裴清只是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
裴清抚过她的云鬟、眉眼,轻柔地碰了碰她的额头,有若小荷初立时在上头短暂一歇的蝴蝶。
在这之后他拥她入怀,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
永嘉能听到他胸膛之中沉稳有力的心跳,鼻尖是房中的蕙香和他的药香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她不敢说话。
裴清忽地将她拥得更紧,温暖带着湿意的吐息落在她的颈间,让永嘉敏感地觉得有些痒。
他拥得太紧,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揉到他那儿去,她只好低声道:“有点儿疼。
”
听到永嘉带着点儿娇又带着点儿气的嗔怪,裴清将她松了些,却还是抱着。
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望向她时,永嘉滑溜地移开了视线。
裴清没再对她有什么动作,反倒是撩起了帷幔下了榻,动作轻快矫捷分毫不拖泥带水。
永嘉原以为他是要去更衣或是怎的,便只静坐着等他,听到外头翻箱倒柜那般的窸窣声才起了疑。
她掀起红纱,在微微晃动着的纱幔空隙之中望出去。
裴清抱着好几叠子被褥,轻快地将它们铺在了地上。
这个阵势是......
从前她和萧承远探讨过新婚之夜该如何蒙混过关,虽然萧府里头应当不会有人下作到要趴在门口听墙角,但是新婚夫妻洞房花烛夜不洞房实在有违常理,自然不能让别人晓得,所以仍该装装样子浑水摸鱼。
但两个人仍得日日晚上睡在一个屋里头,所以该想个什么法子。
永嘉和萧承远的结论是打地铺,一个人睡地上一个人睡床上。
难道萧承远把这个也告诉裴清了?
但让人匪夷所思的不是打地铺这个点子,而是裴清为什么要打地铺。
永嘉可没有同他约法三章过,难不成裴清的境界已经到了萧承远那般了?萧承远待她如此,是因为他们二人青梅竹马有好几年的情谊,她同裴清却是认识了一年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