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不理你?”
裴饮雪注视着她的眼睛,他凝如清冰的眼眸与她相对,流露出一种稍稍可怜的伤心之意。
然而他却不说什么,只是再度埋入薛玉霄怀中。
裴郎身量高挑清瘦,俯身低头拥着她,如同一只亟待安慰抚摸的小兽蜷缩身躯,窝在她怀里。
薛玉霄莫名咽了下唾沫,她的手抵着裴饮雪的线条秀润的脊背――隔着一层飘如流云的霜色细葛长衫,抵在他隐约能抚摸出的脊柱线条上。
裴饮雪并不同王郎病弱,他虽天生寒症,身体却还很合度趁手――腰身窄韧,肌理光滑,带着一股如初冬微雪般扫过面颊的气息。
薛玉霄的手臂环过去,半抱着他,旁边的灯烛就那么静谧地、无限沉寂地燃烧着。
烛火下,是裴郎乌黑的长发。
在灯烛燃烧的哔剥微响中,薛玉霄伸手取下他收拢束发的玉簪,一片漆黑柔软的青丝便落入手中,缠.绵如流水地绕着她的指尖。
她低下头,嗅到裴郎身上淡淡的幽冷梅香,轻语道:“怎么今日这么……这么……”
她读书破万卷,一时竟找不到恰当的字眼,只好含蓄道:“对我这么亲昵。
”
其实她想说“这样娇气黏人”,但这四个字落在裴饮雪身上,让薛玉霄生出一种轻佻玩笑的不庄重感,她情不自禁地收敛了用词。
烛芯微晃,灯影摇摇。
裴饮雪低叹道:“我若再不同你说几句话,我之妻主将成朝廷的妻主了,原来做薛家夫郎,不仅要防圣上忽然赐婚、遣送男奴,要防着士族郎君们对你暗送秋波,还需与文书圣旨争夺宠爱……”
他说着,双手抱住薛玉霄的腰,略微挪下去一点,侧颊贴在她的胸.前,听到“砰砰”的稳健心跳,心声磅礴动人。
她柔软的胸.脯抵着他的耳根,磨蹭着那块薄薄的、极易磨红的肌肤。
裴饮雪贴着她闭上眼,说:“……你就是没有理我,还想狡辩。
”
薛玉霄的手指没入他的发丝间,唇角微扬,低柔道:“凡事总讲一个证据。
”
裴饮雪道:“晨起鹤鸣,我让你吃了东西再走。
你嘴上答应,却洗漱后就出门了,只想着清查户籍的公事,我叫你时,你都没有应。
”
薛玉霄微怔,她在满脑子杂乱琐事中捋了捋,拽出此事,似乎确实发生。
她道:“真有这回事么?”
“有的。
”裴饮雪耳根发烫,他觉得自己太过斤斤计较,全无往日之开阔,但还是说了出来,“不理我也就算了,连生死之交的好姐妹也不理了吗?李掾的书信送过来几日,你搁置不看,是不是还生气呢?”
不待薛玉霄回答,他伏在她怀里微微抬头,下定决心,一鼓作气地贴上去,薄唇很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唇.瓣、蹭了蹭线条流畅的下颔,声音愈发低微、却又愈发温润入骨:“真的在生气?我来哄哄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