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他们在书斋内点灯议事,沈泽川在屋内时醒时睡。
费盛送药进来的时候,沈泽川闻声醒了。
他喝了药,这次连糖也没含,倒头就睡。
费盛合上门,让庭院里伺候的人都换了鞋,侍女把佩环钗坠都摘了,行走间没声音。
许是安静的缘故,沈泽川竟然睡得久,再醒时听着门外有点动静,想着是萧驰野回来了。
结果萧驰野迟迟没进来,沈泽川就又睡过去了。
半夜被烫醒,发现萧驰野盖他身上睡得熟,沈泽川动不了,就这样被压出了一身的汗,临近天亮时才恢复些精神。
沈泽川乏力地把手搭萧驰野背上,却摸着一片纱布,他当即就醒了,想起身看,被萧驰野又给压回去了。
“嗯?”萧驰野埋着脸,沉闷地说,“喝水?”
沈泽川沿着那纱布摸了会儿,越摸越心惊。
萧驰野把沈泽川的手捉下来,不让他乱摸,说:“摁哪儿?怪疼的。
”
两个人对视片刻,萧驰野忽然收起手臂,把沈泽川箍起来,让他不能动。
沈泽川盯着萧驰野,缓声说:“不是说别打吗?”
他病得憔悴,声音又哑,这样瞧着萧驰野,像是下一刻就要红眼眶了。
上回茶州以后,萧驰野跟纪纲说好的是沈泽川伤一回抽一次。
沈泽川在敦州哄他,被他罚得狠,以为他就算了,谁能想他回来了动作这么快,睡个觉的工夫,已经领完鞭子了。
萧驰野磕着沈泽川的脑门,贴着他,感觉他烧下去了,懒散地“嗯”了声,就这么袒露着肩臂,背上缠了好几圈纱布。
萧驰野在图达龙旗跟哈森对阵,伤到了右臂,背上也留了伤,这会儿新旧交替,真是又麻又疼。
沈泽川被打疼了,光是摸着那纱布,就疼得指尖蜷缩。
萧驰野挨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他恨死萧驰野了,可是他躺在这里,只想一遍遍地重复。
他后悔了。
***
丁桃坐在檐下跟历熊翻绳子,一直闷闷不乐。
看纪纲站檐下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便拉了纪纲的衣角,说:“爷爷怎么不坐?”
纪纲还在游神,问丁桃:“我是不是抽狠了?”
丁桃安慰道:“主子要求的,都逼到那份上了,您也没辙。
”
纪纲心神不定地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说:“那我拿点药去。
”
费盛原本在廊下候着,看见纪纲来,赶忙过来迎。
纪纲望着正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把药递给费盛,想了半晌,问:“侯爷跟兰舟在敦州办事,也是住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