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博兵败案就此摊开,沈泽川面临的首要问题不仅仅是东边骑兵的威胁,还有他该如何在沈卫的名字下顺理成章地站起来。
沈泽川的旗帜只要树立起来,中博兵败案就是道枷锁。
“我在端州的时候想,如果有一天长大成人,就改掉姓氏,跟师父姓纪,然后在端州像我大哥一样做个小旗。
”沈泽川指尖轻滑,他在萧驰野的臂弯里,像是被禁锢起来的月光,“但我后来在昭罪寺里发现,即便改掉了姓氏,我也是沈卫的儿子。
”
他长着神似白茶的脸,沈卫的痕迹仿佛被母亲擦掉了,但是它们藏到身躯里,变成了另一种疯狂。
如果沈泽川从茶石天坑里爬出来的时候没有遇见齐惠连,那么他或许会更疯狂。
先生授与的不仅仅是诗书,还有“兰舟”。
兰舟从沈卫的阴影下分离而出,那是真正属于沈泽川自己的一部分。
这部分让他存留了理智,在与茶石天坑的梦魇搏斗中没有被摧毁焚烧。
正因为如此,萧驰野才能够完成禁锢,变成沈泽川的鞘。
“我小时候只想飞,”萧驰野弹了沈泽川的脑门,“心里想着萧方旭怎么就是我的老子,成日把我们举起来抛,长得还那么高那么壮。
”
沈泽川笑起来。
“他们都说我和老爹像,”萧驰野看着沈泽川,“我去阒都的时候,认为这就是惩罚,因为我曾经为此沾沾自喜。
我在阒都想要剥掉属于离北的那部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那时厌恶策安这个字,它和‘驰野’连在一起,束缚住了我的爪牙。
我和李建恒吃最好的酒,但夜里我睡不着,我睁着眼也能想起鸿雁山。
”
那是种焦灼的痛苦,萧驰野在那段时间里,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恨谁。
他知道父兄没有错,他只能恨自己。
沈泽川看见萧驰野,觉得是倒影里的不可触摸,而萧驰野看见沈泽川,却觉得是唾手可得的镜中水月。
只有沈泽川明白他的痛苦,那些目光缓解了他日日夜夜的烦躁,他当时就想占有沈泽川。
“你是沈卫的儿子,”萧驰野低低地说,“但你是我的。
”
第182章鹌鹑
行商们在院内被关了两日,没有饭菜和茶水就罢了,最难以忍受的是没有茅厕和恭桶。
他们个个憋得受不了,想爬墙出去,结果费盛早有准备,让人守在墙头,兜头就是几桶冷水,浇得院内顿时炸开了锅。
“格老子的!有病啊?!尿都让你给吓裆里了!”
费盛坐得屁股都疼了,起身走几步,说:“尿嘛,反正骚的是你们自个儿。
”
行商们都提着裤子,急得两腿直打哆嗦。
先前带头的男人扒着门缝,忍气吞声地求着:“军爷,人有三急哪!你这不是逼供吗!”
费盛“?G”一声,凑到门边,说:“胡乱鬼扯什么,我可没碰你们一根手指头!”
这男人夹着双腿,弯着腰连声说:“是是是,可总得让人上茅房啊!”
费盛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早跟你们讲明白了,想出来可以,先把供货官员的名字写下来。
”
行商们不是中博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