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
云亭垂着眼睛,目光落上脚边的床单,还有她之前脱下来的校裤,“……我去洗一下。
”
廖簪星闯了祸总是很安静,她抱膝而坐,一声不吭看他蜜蜂似地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沾血的衣物浸在冷水里,床单掖平,空调打高,将被子妥帖裹好她赤裸的双腿,目之所及簇然一新。
云亭在卫生间洗完衣服,忽然甩甩手上水珠又进来,抿唇看了她一会儿,去衣柜里翻了件厚实的运动卫衣递给她。
仍然需要制冷的夏夜,空调温度已经被他调到了29度,只穿短袖并没有很冷。
廖簪星也盯他。
眼尾温柔下垂,耳朵烧红不退。
沾水的手指蜷握,手臂上青筋微微鼓突。
她接过来。
套头,伸手,晃晃脑袋甩甩头发。
整个人被云亭的气息笼罩,感觉可以很安心地再睡一觉。
他抿起羞涩的笑,大概是又想说“好好休息”之类的。
廖簪星冷不丁地打断,说,“你比我爸爸还像我爸爸。
”
家里那位昨天回来后,只是翻以前的考古手札找资料,待不了几天就会离开。
小时候由他带着的日子里,她作完妖被老师逮住,也是静静等他来提人。
被他不冷不热地教育几句,又丢在一边,和妈妈想起时看一眼她的身体监测数据没什么分别。
云亭则更温暖一点……或者很多。
明明是同龄人,还比她小半岁,收拾残局却毫无怨言。
温暖与愧疚交融,在心里缓缓流动,充溢,快要喘不过气。
“……”
云亭习惯了被她当爹又当妈,总之都完全不是他想要的方向。
他忍下翻涌的黑泥,挂上无可挑剔的和煦笑容。
“你睡吧。
我去客厅写作业。
”
高三假期很短,周五傍晚放假,周天过午开学。
等下学期,就要从两周放一次改成三周。
他们在食堂吃过晚饭,廖簪星又睡了一觉,这会儿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