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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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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意识到她骗他,是童年那次在第二天就被推翻的预知。

     他想,他不该怨怼或迁怒,她也是好心。

     第二次意识到她骗他,是转学到泊川二中,在光荣榜上看到她的名字。

    她明明不叫廖曳月,照片底下写着廖簪星。

     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了那场戏剧相逢,也忘记了那个小女孩姓甚名谁。

    这一刻却如此清晰记得,她坦荡道她叫廖曳月,簪星曳月的曳月。

     少女长开了的眉眼慵懒惑人,轻蔑的气场好似在嘲弄。

     他想,他讨厌她。

     那枚观音坠也不算特别值钱,至多礼物的来源使其有了附加价值。

     只不过是在恼被诓走个玉坠而已。

    云亭试图这样说服自己,然而却做不到。

     他就是在耿耿于怀真诚相待的一日朋友诓骗他。

     那些沉没在回忆深渊里的对话被打捞上来,他惶惑发觉甚至能将她那时的字字句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幼时的自己天真赤诚,没有后来的心眼弯绕。

    想和她做朋友,便一股脑儿地将有关自己的事都和盘托出;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不怎么暴露自己的信息。

     热脸贴冷屁股。

     念念不忘一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是件耻辱的事。

     而被对方彻底忘记,更是耻上加耻。

     他该讨厌她。

     第无数次没题找题去四楼的地理办公室问题,云亭这样想。

     她抱胸倚在女厕外的拐角墙壁上,单腿支地,潇洒姿态像骑着机车等女朋友的年轻帅哥。

    待同班妹子出来,便目不斜视地和他擦肩而过。

     她怎么能这样? 心脏激烈狂跳,鼻息炙热发烫。

    那是因为怒火,他想。

     云亭紧紧攥着月考后印发的范文,仿佛在攥紧某人的手,力道大得要将手骨也捏碎。

     他咬着后槽牙看流畅的字迹。

    横竖折钩,提笔顿折的小细节也铭记在心。

    班级24,姓名栏画了颗五角星。

    大概语文老师觉得好气好笑,重重地落笔重新署名『廖簪星』。

     廖簪星。

    廖簪星。

    她惯会欺负他,甚至不肯告诉他真名姓。

     他并非本就擅长模仿别人字迹,只会仿她一人的落笔。

     他对自己说,如果讨厌一个人,就要知己知彼。

     他是那么地讨厌她。

     所以要更多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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