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
今年,说不定将会成为他们两个,长大后的首次和平过年。
吹了会儿风,陈会觉得够了,再吹下去估计明天就要发烧,关上窗户,躺进被窝里酝酿睡意。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梦到自己坐上了一艘船。
是一艘木质的单人小船,他坐在上面,没有浆也没有马达,海面并不平静,时而掀起巨浪。
他在小船上随着波浪飘荡。
再一眨眼,面前出现了一座大冰山,而小船像是终于找到了回家路的孩子,极速朝着冰山驶去。
陈洄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可以操控的可能。
小船被撞碎了,他跟着木板碎块一同坠入海水中。
海水冰冷刺骨,陈洄冻的直打颤,在他即将坚持不住时,又感觉海水热起来了,变成了泡温泉时的适宜温度。
肺部的空气又恢复了满格,他似乎忘记了刚刚那种要被冻死的感觉。
没回一会儿,又变成了刺骨。
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在梦里的陈洄实在受不了这种两极反转的差距,干脆任由自己下坠,沉入海底。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睁开眼时灯光太过刺眼,陈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
等到他眼睛适应了亮度,贺听宴才收回手。
陈洄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意识到自己梦里忽冷忽热是因为发烧,现在自己在医院,便说道:“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了,我去你房间里本来想跟你好好解释,发现你发起了高烧。
”
贺听宴语气里还带着庆幸,“还好送来的及时,医生说你烧到了三十九度八,要是再晚来一两个小时,就烧成脑炎了。
”
没有夸张的成分,医生说完后贺听宴整个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断地庆幸着自己今晚去找陈洄了,历史发现了他生病。
否则如果今晚上陈洄出了什么事情,那他一辈子都会沉浸在自责和痛苦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