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多时候脑瓜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让他出糗的坏点子,可对贺听宴来说,那何尝不是他晦暗人生里,唯一的一点光亮。
如果说他的人生原本是一潭死水,注定永远掀不起任何风浪。
那么陈洄的出现和闯入,对他来说就是久旱逢甘霖,死水微澜,让他重新有了生命。
陈洄的头型是很完美的那种,发质也好,大概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头发很爱护的原因,又黑又密,摸起来还很软,却又不塌,随便一抓的发型就像是喷了定型喷雾一样。
唯一的瑕疵,就是两个发旋的正中间,有一道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疤。
那是陈洄因为他留下的。
同样也是他的罪证。
是他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原谅自己的罪证。
“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毕竟人这一辈子只要做了亏心事,总有遭报应的那一天。
”
贺晟:“······”
一件在场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不用任何提示跟暗示,贺晟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跳。
说到底还是他太心软了,贺丰龙有句话说他说的很对,不够心狠。
说他总是瞻前顾后,难成大器。
贺晟以前总是觉得那是贺丰龙根本打心眼里就不认可他,所以才会对他处处挑刺,次次打压。
直到现在,他终于认识到了贺丰龙所说的那些话。
如果当时不是担心许愿处理的不够干净,让陈家抓住把柄跟他死磕到底,陈洄现在绝不会站在这里对他明里暗里地讽骂。
而是有一群人,真心或假意地在京市最好的一处墓地,在陈洄的墓前放上一束廉价的花。
那时候他可能也会去。
说不定还能看到贺听宴生不如死的狼狈模样。
贺晟眼底闪过几分戾气,并不明显。
他强压住自己的怒气,扯了扯嘴角,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惊悚感,很显然贺晟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说道:“陈少说的有道理。
”
“不过我觉得,报应一说属实是封建迷信,陈少可不能深信,想的多了,万一哪天自己倒霉了,岂不是自作自受?”
到时候死了,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陈洄听的想笑。
事实上他也真的没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