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认为我是你的爱人,没有人觉得我配得上你......包括我自己,我也这样觉得。
”
钟俊同心口狂跳地抓住他的手腕:“别乱说!”
时沂的身体开始轻微发抖,好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的,“俊同,我有时候觉得,你和我在一起,也没有很高兴。
或许......或许......”
“或许什么!时沂!你要说什么!”钟俊同死死地盯着他,眼神滚烫可怕。
只要,只要时沂说出那个字眼,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俊同,我们之间,要不要继续下去,全在于你。
”时沂实在不忍心说出分手或者离婚的话,只能把自己的地位剥除,变成一个不会伤害人的任人摆布的附庸。
“我高兴,我一直很高兴!时沂,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钟俊同的语气低落,戾气收敛,又开始像个孩子一样示弱。
时沂最受不了钟俊同的示弱。
他一示弱,时沂就觉得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见不得钟俊同受委屈。
“俊同,我先跟你道歉。
你发短信,我没有及时回,你打电话给我,其实我看到了,但是我没有接。
”时沂眼神温柔,神情虚弱恬淡,好像一戳就碎的风干的薄纸,“因为我在生气。
生你的气只有一点点,剩下的是在生我自己的气,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让你不高兴。
”
“俊同,我实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很笨,也猜不出来。
”
时沂看着钟俊同愕然的不知所措的脸,眼泪快速滑落面颊,直直落进衣领里,只在脸上留下两道浅浅泪痕,在花园灯光下像是碎开的钻石。
时沂哭声沙哑,吐字也开始模糊,像是被水冲开的苦涩感冒药,“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
钟俊同完全不知道自己对时沂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他以为自己只有酒醉强迫时沂这一件错事,原来远远不止。
时沂在因为他的沉默寡言和喜怒无常而自责绝望,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惩罚着自己。
他甚至不敢想象,时沂是如何把这些念头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多少遍,才敢跟他说。
他种下的苦果,却由时沂夜夜穿过荆棘丛,遍体鳞伤地采摘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