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来后,亭中终于热闹了些。
还是艾笛声先问:“你夫人没有同来么?”
白沙汀摇头:“她随高姑娘到北街查账去了,寻不得空闲。
”
“那柏医官呢?”
“十一被陛下急召去了,说皇后病了,今夜不出宫。
”
等到众人都坐定了,一人喝了一盏曲悠准备的梅酒之后,周檀才姗姗来迟。
他来时细雨初霁,虽有阴霾,但月上中天,还是漏出了些幽微光芒。
周檀刚刚坐下,艾笛声便开口打趣道:“此夜良辰美景,众人共同饮酒赏月,真是风流快活事。
”
苏朝辞在席间一直默默无语,只是自顾自地饮酒,周檀酒量不佳,喝得少些,见苏朝辞几乎把自己灌得烂醉,连忙阻拦,一手按下了他的酒壶。
苏朝辞挣扎了几下。
周檀也不肯松手,争执之间,他忽地发力,那铜制酒壶在地面上重重摔出一声清脆声响:“够了,别喝了!”
曲悠摇着团扇的手一僵。
白沙汀和艾笛声的调笑声也戛然而止,亭中顿时一片静默,只有雨后知了响声在静谧的夜里回荡。
苏朝辞红着眼睛看他,猛地站起身来,摔了面前的酒杯:“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伸手指着周檀,抖得厉害:“昨日刑部之事,分明是有人刻意构陷……这么明显的局,寻证据都十分容易,我要替你辩白,你拦什么?你与陛下在御书房争吵之后,我进宫去解释,你也不许,从那日辩政我就想问,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非要把自己逼得声名狼藉、众叛亲离不可?”
他说得颠三倒四,语调也忽高忽低,本以为周檀不会回应,没想到片刻之后,周檀却低低地答了一句:“是。
”
“你说什么?”
周檀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他略微分神的功夫,曲悠便抢过了他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随意地扔到了一侧:“我来……替他说,让他也听听,我猜得对不对。
”
周檀侧过头来看她,喉咙动了动,艰难地道:“阿怜!”
曲悠置若罔闻,只是问:“苏兄,民生先不论,如今朝中形势,你看来如何?”
苏朝辞一怔,随即按着眉心,勉力清醒了几分:“……势如水火,就算我与霄白同仇敌忾,但党争之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