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名、性命,在这你死我活的争斗当中都变得不再重要。
她和周檀都能猜出这一出大戏的布局人。
或是不满利益被削的旧贵族,或是朝中与他意见不和的政敌,再或者……李缘君还没有找到,她出手为新政添堵,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没有证据。
这桩案子很快便在市井之间传开,像是有人推波助澜一般,朝野之间见风使舵,御史台中参周檀的折子本就不少,如今更是翻倍。
曲悠将他官帽系绳上的青玉珠子缓缓拉上去。
“今日临风亭的宴会,我已准备妥当,你归来时,我在那里等你。
”
周檀正在发呆,忽地听见了这么一句,他定了定神,微笑道:“辛苦夫人。
”
曲悠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两人彼此静默地对着站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周檀先开口:“你已经猜到了,是不是?”
“嗯?”
“昨日出事之后,你没有问我一句,只是心神不宁、目光躲避,贺三告诉我,你在那架屏风之前驻足良久。
”
她特意叮嘱过不要告知周檀自己吐血一事,贺三应了,但除此之外的事情,他还是如数告知了他。
“嗯,我大概猜到了,”曲悠答道,她抬起眼睛来与他对视,“可是,在我看来,这件事情本不该这样解决,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理由非此不可的理由。
”
“好,”周檀顺势握住她的手,“今日临风亭中,我必将一切告知夫人,绝无欺瞒。
”
*
果不其然,这桩公案在早朝上闹得天翻地覆。
早朝之后,宋世翾宣周檀到了御书房。
罗江婷提着食盒来时,只听见了书房中一声清脆的茶杯碎裂声。
她踮着脚,凑近了几步,隐约听见了两人的争吵。
“先生,朕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新政势在必行,如今不过是一时错漏。
”
“当初……如今这般情态,朕要如何相信?这朝廷姓宋还是姓周?削花令颁布时,国玺都是先生把着朕的手所印,朕这个皇帝……”
“陛下不过是不再信我罢了。
”
不多时,周檀便面无表情地从书房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