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白再三恳求我不要将此事告知你,可我瞧着,你是个糊涂的,堪不破世情,也看不透人心。
当年任家来求亲,湫儿临行之前还卖你个人情,抬举了你去,你到汴都这么多年,难道还一心觉得,当年是你对白家嫡长女有恩?”
“我的女儿,从不需旁人施恩。
”
母亲的面色登时煞白如青鬼。
回来后大病数日,一度昏迷不醒,只有听说周檀出城之日,才挣扎着到城墙之上,驻足良久。
自此之后,他弃了从前的性子。
人生苦短,若还要再口是心非,该白白磋磨多少爱意、错过多少好时光?
不过此时却不是他叙旧情的好机会,高云月从榻上下来,急急唤道:“小周大人”
曲悠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她,让她不至在周檀面前直接跪倒。
“方才,黑衣已将事情同我详细阐述,高姑娘……”周檀不忍地闭上眼睛,鸦青睫毛微微颤动,“执政……走得可安宁?”
“父亲下狱之后,宁死不认,游街时三呼‘国之危矣’,被斩于点红台。
”高云月仰着头,没有再落泪,只有胸口颤抖的起伏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父亲说,是他未听小周大人的劝诫,才落得这样的下场,只求小周大人竭尽所能,为民除害。
”
周檀桌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握成了拳,青筋必现。
高云月说完了这番话,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问道:“小周大人,苏氏旧案……究竟与太子有何关联?”
高则临死之前只含糊提到了这件事,她连任时鸣都没有告知过,周檀听了这四个字,便露出一个苦笑:“执政定然是查清了苏氏旧案,才会为太子所害……或许,我不该告诉他。
”
他清了清嗓子,移开了脸:“高姑娘若想知道,我可以据实相告,不过我此时有另外一件事情……”
身后的黑衣恭敬地递过一个锦盒来,周檀从锦盒当中取出了两封明黄封皮、黏了鹤羽的奏本。
曲悠惊诧道:“这是……”
“今日晨起,我收到了汴都送来的此物,”周檀沉声说着,“陛下连下了两道密诏,急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