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知晓的结果了。
不过是一座宫殿的兴修,顾之言如此执拗地反对是为了什么?
他隔着冕旒去看对方带着恳求的坚定眼神,心底发冷,他觉得,顾之言肯定知道这件事。
既然他知道了,还有多少人知道?
只要有可能知道,便一个也不能留。
宋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觉得这些人有可能会知道,还是早对时时刻刻约束他的顾之言感到不满,他从未恣意妄为地杀过这么多人,杀到后来居然觉得很痛快。
他终于逼顾之言脱下了官帽,毫无体面地跪地求饶,自请辞官,上书乞骸骨。
他也听说诏狱当中有人服输,为他写了《燃烛楼赋》顾之言心爱的弟子,为他的新楼写赋,多么能令老师伤心的一件事可是顾之言居然毫不在乎,以多年情谊求他最后一次,既然周檀已经低头,就留下他一条性命吧。
宋昶恼怒地同意了。
顾之言凄凉回乡,未出京就投河而死,他费尽心血保下来的弟子,并未去看他一眼。
他一面得意地觉得自己赢了,一面感受到了一种没劲透了的茫然,这样复杂的感情郁结在胸,让他连带着对周檀的感情都很复杂。
他知道周檀在诏狱中一低头就是离经叛道,除了全心依附帝王信赖再无回头的机会,他也知道周檀在刑部并不安生,一连办了许多个弹劾顾之言的要员。
不过他懒得去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他报复,帝王心术他已玩得熟稔,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直到彭越离奇死于京华山上,宋昶才惊觉,在周檀的运作之下,这朝中局势已经不如从前那样平衡了。
他虽早立太子,可宰执党争势如水火,众人才能战战兢兢地行事,周檀的一切恭顺若全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从未灭过为老师报仇的心思,暗中倒向太子……
宋昶本来还对此事犹豫不决,直至傅庆年进宫长谈,含糊提起当年上位他弑父之事,朝中唯有傅庆年一人知晓,急切地除掉顾之言,也是十分担忧他知此事后会发作。
周檀若倒向太子,为他清理朝堂,谁又能确保太子不会做出如他当年一般弑父之事?
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