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说:“好在,父亲只是令她失望了一时,并没有令她失望一辈子。
”
“父亲也得到了他想要的那朵花。
”
金发少年并没有打断他,只歪头懒洋洋的听着故事,琥珀色眼瞳凝望着那树在寒冬中,枝杈隐约闪烁微光的苹果树。
风吹过一地雪花,天放晴了,阳光撒在覆着白雪树枝上,干巴巴的苹果树杈倏尔闪闪发光,像绽开了一粒粒银色星星花。
等管家讲完,他忽而笑了,喃喃自语:“我也有一朵想要的花。
”
管家:“什么花?”
少年玩腻了似的把苹果花扔给了管家,笑得肆意,仿佛谈起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眼睛都在闪闪发亮,又带着点骄傲似的,轻快的说:“反正比这个好看。
”
管家接住了那朵被父亲珍爱了半生的苹果花。
少年笑眯眯跟他描述着:“它天生就是该活在太阳下的样子,特别漂亮!”
“它从来不会叫任何人失望。
”
……
明明是很早就明白的事情,为何又落得这个下场呢。
一眼能看透人心的人间鬼魅,狡行半生,终究未能看穿自己的心,落得个一无所有的凄然下场。
但那场交易,K救了父亲,却未曾收下任何东西。
从那时起,管家便欠了他一份恩情。
……
陈愚看了看管家,轻嘲了一声:“看来宴倒是做了一笔划算的买卖。
”
管家声音淡淡:“布拉格家族最恨背叛。
”
管家:“我既讲了我忠于宴的理由,那么陈小姐,你可以讲一讲,背叛宴的原因吗。
”
“……”
沉默如同海水静静蔓延着。
陈愚忽然说:“十年了。
”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里显得有些突兀。
女人望着窗外,那里有一树花,红的鲜艳,枝叶伸进了窗户里来,一点点。
陈愚望着那树红花,“我成为K的黑市经纪人,血里来,火里去,已经十年了。
”
“我陪着宴,看他改装武器,看他吃一颗糖杀一个人,看他把肠子打成的蝴蝶结挂在屋檐下,看他优哉游哉的制毒,嚼着泡泡糖戴着玩具帽,哼着歌翻心理学著作……我在大雪里为他拖着已经被冻僵的尸体。
我每天晚上闭上眼就是那僵冷的脸,睁大的,翻白的眼睛,我尖叫着醒来,然后发抖流泪。
刚开始接活的时候,我每天都吃不下饭,吐得头晕眼花。
那时候做梦醒过来,月光落在手上,我好像看到鲜血在我手掌心哗啦啦的淌下来,我吓到叫不出声,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只是月光。
”
“我曾经以为我坚持不下去的。
”陈愚捉住了一朵红花,细白的手指与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