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愚冷笑了一下,“我真讨厌你的固执己见,布拉格。
”
“……”
“好吧。
”
管家沉默半晌,叹息一声,“重点不是那朵花。
”
他好似回忆起了什么,“……是重新看到苹果树再开花的父亲。
”
当然,父亲到底还是已经过世了。
但管家还是记得那个满脸笑容的金发少年,他自称为K。
他穿着蓝色西装,系着金色的温莎领结,像个生机蓬勃的少年绅士他应该在歌剧院,在舞台上,在装饰奢丽的任何地方,他像个误入人间的金发精灵,又像一只飘忽不定的人间鬼魅。
然而他却在灰白的病床前,在沉闷的,不太透风的房间里。
病床上,是年迈的,死气沉沉的父亲。
他穿着薄软的白色丝绸,手像一片枯叶,整个人都充斥着仿佛被死亡拥抱的黯然无光,因而更衬出镶嵌在他胸口上的那朵做成永生花的苹果花胸针生机勃勃。
他久受病痛折磨,脸颊往里凹陷,显得十分消瘦。
甭管年轻时再怎样风光,拥有怎样的财富,在死神面前,都是那样孱弱无力。
父亲跟年少的K说,可以给他所有的钱,给他地产,给他矿山,只要他能再活一年。
K散漫问:“仅仅一年吗?为什么?”
这话其实说的很不礼貌,身为贵族,应该有人制止他的无礼。
但没有人这样做。
年迈的老人也不介意他的肆无忌惮,他用蒙着一层白翳的眼睛,凝望透明的窗外的那株瘦小的苹果树,沙哑着嗓子说:“我想等那株苹果树……再开一次花。
”
……
“那棵苹果树是母亲种下的。
”管家对陈愚说,“母亲是父亲家里的仆人的女儿,和父亲一同长大,父亲一直很喜爱母亲。
”
“父亲在她生日时,送给她一颗金苹果,里面有一张写着情话的纸条。
但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