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暝五指成爪,抵上了黎阳的缠丝缚,刹那间,原本还在不断朝着夜暝的方向移动的巨网被停住了,紧接着,夜暝的五指微微聚拢,指甲便如同精钢一般,将手下的缠丝缚顷刻间悉数粉碎。
尽管缠丝缚被破,但黎阳的脸上也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动摇。
他似乎早就料到的这一点,眼神坚定地控制着更多的缠丝缚了身体里钻出去,一鼓作气冲向了夜暝。
不能靠质取胜,便以量取胜。
以黎阳为中心,越来越多的缠丝缚如同三千烦恼丝一样,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
它们如同有自己思想一般,并不直击夜暝,反而围绕着夜暝,效法春蚕吐出的蚕丝,层层叠叠地将他给包裹了起来。
随着黎阳大喝一声:“锢!”缠丝缚的包围网变得越来越紧,它所包裹出来的茧也变得越来越小。
而后,当缠丝缚织成的茧变得只有一人大小的时候,原本被收拢起来的茧上突然猛地出现了一个凸起,就像是茧的内部用什么东西在用力撞击着茧壁一样。
下一个瞬间,一个拳头便撞破了层层的缠丝缚,破茧而出。
黎阳早就知道夜暝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困住,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显得多么惊慌。
然而料到了是一回事,真正遇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另一头,夜暝已经成功打穿了缠丝缚织成的茧,离开了缠丝缚包裹,他看着阶下的黎阳,询问道:“你知道缠丝缚的由来吗?”
黎阳当然知道:“是母亲的旧物。
”
“缠丝缚,制作之时,需将死于非命的蛊女的发丝和鲜血混合,而后埋入地下十七年,让怨念与地脉呼应,生成此物,乃是至阴至邪之物。
说起来,你心口这根缠丝缚的原料,应该便是你的外祖母。
”
这话潜在的意思,是夜暝对于缠丝缚的弱点了若指掌。
只听的夜暝如同一个倾囊相授的长辈一般娓娓道来:“缠丝缚虽然威力巨大,但同样的,一旦失败,反噬的效用更大。
你过于依赖此物,早晚有一天是要出事的。
”
回答夜暝的是黎阳略带嫌恶的声音:“事到如今,再扮出一副慈父面目,不觉得虚伪吗?”
这么说着,黎阳袖子中不断有红绳飞出,如同利箭一般朝着夜暝射出,穿过夜暝之后重重钉进了他身后的王座之内,惹起一阵巨大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