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范围内,眼看你娶了一个又一个。
正宫位置不是我的,妾室位置不是我的,连外室都没我位置!明明我才是第一个愿意赘给你的,你凭什么不要我!我到底哪里比他们差!现在还这样,你到底……”
冰凉掌心硬挤入整片温暖,她拉着他,十指相扣走出这片布满消毒水味的地方。
银清望见衣袖下她们相握的手被自然塞进她的口袋,登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好暖和……
雪花纷飞,热意从手心浸入。
他裹紧围巾,终于也感受到点冬季的寒冷。
她们路过养老院,里面的人已经搭上棚子吃饭。
大家热热闹闹聚在一处吃席,冲散白日里老人家过世的阴霾。
院门口,守村人蹲在地上捧着碗,用手抓着米饭慢慢吃着。
热雾袅袅,从米里升腾而出,模糊他的面容。
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在哪,用的什么姿势,吃的又是什么食物,只是斯斯文文的,数着米粒似的吃着,无端让人觉着可怜。
岑让川想上前把人悄摸拉走去吃饭,她见不得他分身这样凄惨,刚往那边走出一步,银清用力拉回她,往来时小道上走去。
“不把你分身带回去?!”岑让川惊讶。
“嗯。
”银清愈发用力握紧她的手,没有往那再看一眼。
“为什么?”岑让川不解,“大雪天你真让他这样流浪?冻死在外边怎么办?”
银清不答,反而问道:“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然后带过来。
你回去洗个澡,我立刻就来。
”
“你先回答我。
”
“你一定要问?”银清抽出自己的手,沉默凝视她。
这段路没有灯,他整个人几乎要融入夜色,身后暖光尽数被岑让川遮挡,仅剩冷色天光为他镀上不似活人的蓝调色彩。
雪花落在他发梢眉睫,如果不是他眼底难以抑制流出的悲凉,他看起来就像庙里供奉的神像,年深日久,被信徒抛弃在荒山。
风雪刮去他的色彩,随意触碰下都会粉碎成末。
“算了。
”岑让川妥协,“这是你的事,我不该插手。
”
她不想管了。
银清这时却不愿意罢休。
“他是我疯的最厉害时候分裂出的分身,我不想让你看到。
”
岑让川霍然转身回头看他,瞳孔有一瞬间紧缩。
几百年前沿街行走。
他不知饥寒,只是疯,只是自言自语,只是沉浸在自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