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从银清眼前飞过,他下意识站起,想去帮忙,结果还未挪动半步,通道外又涌来一堆人。
他们身上同样沾着污泥,大大小小伤口结出黑色血痂,有些还在汩汩往外冒血。
像刚从泥里滚出来那般,沿途留下大团脚印,雪泥在地上融化,往四周淌去,路过的人都在避开这行脏污,免得踩到。
等这行人吵吵嚷嚷走过,最末尾行来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
银清看到他不由一愣。
男人瞥见他也露出惊诧表情,转瞬消失不见。
二人互相注视,直到男人路过银清,又回头看他一眼后才收回视线。
银清目送他上楼消失在楼道转角,暗暗忖度这人身份。
奇了怪了,明明没见过他,怎么觉着这么眼熟?
“让让。
”又一道声音传来。
他低头,看到是清洁工人拿着拖把催促他走开些。
银清默默走远,坐在楼外长椅上等岑让川。
不远处几个穿工人制服的男人聚在一起抽烟,脸上都是一片愁云惨雾。
“这可咋整,伤了这么多,桩还是没打下去。
”
“能怎么整,不还得弄,严总自己垫钱给乡亲们通桥,总不能弄到一半就不弄了。
”
“就这情况弄不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哪能……”
他们说到这,警惕往周围望,看到衣着单薄的银清,又看了看他的衣裳面料,叼着烟走远,压低声音继续嘀咕。
银清还在想着哪里见过那个男人,他实在过于眼熟。
眼熟到有种莫名的惧意。
按理说,他活了上千年,不该对谁有这种感觉。
他望向暗灰色天边,翻阅记忆中见过的面孔。
楼上,骨科病房里传来哀嚎。
麻药药效过后,随意动一下都是天崩地裂的疼。
岑让川翻了个白眼,把温白开水慢慢喂进严森嘴里:“行了别喊了,秦叔腿骨折那会都没你娇贵,人家还想着回家带女儿呢。
”
严森想说话,后颈被她托住,把半杯温水喂尽才肯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