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吧,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您别叫家长过来,我爸爸会打我的……”
“手机可以还你,但是吧,老师要收点东西才好跟老师的上面领导交代。
唉,老师也不想收你手机的,但毕竟是我的工作。
这就跟你爸爸一样,搬砖拉泥是他的工作,领导交代下来的不得不完成啊。
”
“……那,那老师要收什么东西呢?”
代替回答的,是轮滑椅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涤纶面料的布没有拉严实,透过一条极细极细的缝隙,白芨看到一只肥壮的手按在微微抖动穿着校服的肩膀上,带着势在必得。
“再保佑我一次吧。
”白芨轻声说。
再不犹豫,她抬脚便踹。
与她一起的,还有一阵阴寒带雨的风。
上了两重门锁的木门“哐当”一声巨响被踹开。
力道大得几乎连门框都有点剥离墙面,水泥扑簌簌落下,墙灰弥漫。
里面二人一个错愕,一个惊慌。
在看清是谁后,惊慌的那个瞬时变成恼怒。
“张白芨!你又想干什么!警告还不够,还要再争取退学处分吗!”他气势汹汹站起,却在看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另有三道身影后,脚步顿住。
白芨从漂浮尘雾中走进办公室。
从木门上脱离的门锁“啪嗒”掉出,小零件咕噜噜偎依在她脚边。
做都做了。
还怕什么呢?
白芨鼓起勇气,毫不畏惧望向他:“老师,与学生谈话要注意距离。
如果没有第三人在场,窗户要打开,门也要留缝。
你遮那么严实干什么!不知道避嫌两个字怎么写吗!”
白炽灯下,逆光中她看到他额头上浅而又浅的疤。
瞳孔蓦地紧缩,她下意识攥紧口袋里的硬物。
锋利边缘磨得手指钝痛,她看到他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死死盯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