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说这话实在没什么震慑力。
岑让川伸手从他腰边穿过,按住他脊骨,一手握住他右手手肘处,用力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有什么事我们回宅子说。
"她架起他就要往宅子方向走。
银清只觉腰侧疼痛愈发厉害,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痛意,现下愈发难忍。
冷汗沿着鬓发淌下,他忍不住溢出呻.吟:"疼……"
岑让川仔细看他神情,不像是装的。
他不常皱眉,此刻面容憔悴,神色痛苦,连淡粉唇色尽数褪去,整个人苍白地像张宣纸,薄透渗光,仿佛随时都能被戳破,流出止不住的鲜血。
"你到底怎么了?"她稍稍侧身,挡住若有似无的目光,想去触碰他的腰侧。
银清却避开,搭在她肩上的指尖想掐她,又没有力气,猫挠了一下般,有点像无力的撒娇。
她没了办法,半是强硬半是哄骗,把人弄到自己背上,背着他回去。
街坊四邻看到她居然背得起身形颀长的银清忍不住发出惊叹声。
岑让川平日里看起来斯文灵秀,他们都以为这种小女孩没什么力气,谁知道今天大开眼界。
顶着四周灼灼目光,岑让川走过青石板,尴尬又礼貌地冲老熟人笑笑,急急忙忙把人带回宅子。
一天没回来,宅子里枯败气息愈发明显。
沿廊屋梁倒塌到现在还未修复,只能从旁边小路走。
行过月洞门,一地金黄叶。
层层叠叠地毯般铺在石板地面,踩上去时发出近似玉石碎裂轻响。
空气中有腐败的植物甜味,幽幽淡淡弥漫,是一种不祥的气味。
岑让川注意到银杏树旁那棵小树苗似是比以前窜高几分,嫩绿的叶子舒展至一半,并未完全展开。
可她没瞎,那树叶是细长的橄榄形,哪是银杏叶这特别的形状。
她心中愈发狐疑,盯着那根小树苗看个不停。
银清缓过痛意,挣扎着从她背上下来,只是这么个动作,都弄得他大汗淋漓。
冷珠坠落,溅在金叶上,碎成无数水点。
岑让川回过神来,刚要转身去扶他,手伸到一半,对上他痛到充斥恨意的眼神登时僵在半空。
她目光冷淡下去,缩回手,就这么平静地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