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存一针见血地指出,“若是平时的你,绝对不会觉得在宫变之后替新帝拦住所有觐见的人,并且在明面上独揽大权是一个好主意。
养好伤后我得想办法处理数百本参你的折子渊雅,你这是关心则乱。
”
从季瑛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是没有预见到这种情况。
但事情总有优先级。
方先生总说他和他师父如出一辙地固执,但看看季瑛的眼睛,就知道真正固执的可能另有其人。
楚怀存这样想着,觉得心中反而安定。
季瑛温热的指节和他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一点点顺着手心传递过来,缓缓地蔓延到心脏。
这并不是意外的事情,他担心渊雅,对方也同样毫无保留地担心他,就算放在很久以前也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他虽然处于弱势,却或许可以利用一下目前的境况。
“渊雅,”
楚怀存的声音忽然低下来,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他垂着眼睫,克制地暴露出一点难受,连手指也微微拢紧,“我的确……不太适应被伤势控制的感觉。
”
新帝这般作态,方先生十分自觉地明白自己该离开了。
季瑛当然听到了脚步声,但他此时也顾不上在意这个,只是急切地将身子凑过去,扶住楚怀存摇摇欲坠的肩膀,对方如水墨般的长发就这么淋淋漓漓地顺势洒落,细细地投下阴影,在两人之间留下一片暧昧的阴影。
季瑛顾不上那么多,想要看楚怀存面色,便伸手去拂起他的头发。
“别动。
”楚怀存低声打断。
季瑛于是就不敢再动。
他担心自己的动作牵动了楚怀存的伤势,在阴影中,他也看不清楚怀存具体神色,只听见他又说,“当然了,不是很严重,但我现在确实有一点疼。
我知道一个止痛的法子,据说是很有用的,不知渊雅愿不愿意为我试一试?”
“当然,我……”
他话还没说完,唇舌便被楚怀存封住。
季瑛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楚怀存说的是他那一次那时候他被领到方先生面前解毒,毒性反噬得实在凶险,以至于他失了理智,却没有被楚怀存推开。
楚相接受了他的亲吻,冰冷而浅淡的气息笼罩着他,他咬破了对方的嘴唇,奇迹般地觉得不那么痛了。
当时他们的交际堪称寥寥无几,事后他们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这件事。
现在是楚怀存在吻他。
与此同时,他方才的克制完全暴露无疑。
他的呼吸急促,一身雪衣的上位者仿佛连痛楚都是冰冷的,搭在他身侧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那锐利到近乎能割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