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存思索了一下,倒真的想到一件还没有解开的谜题。
“先帝遗诏,”他开口,“真正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季瑛恍然地看着他,似乎这才意识到还没有同楚怀存解释这件事。
“其实我本来打算提前和你说清楚我要做什么,”他说,“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至于先帝遗诏,这件东西是一切的开端,陛下心心念念了十几年,仿佛他枕头底下的毒蛇,睡梦中的诅咒。
不过,他从来不曾相信的那句话才是真相。
”
楚怀存做好了听一个秘密的准备。
但是季瑛却摊开手:“根本没有这样一份诏书。
”
根本没有这样一份诏书。
先帝在临死前枯槁的灯火下辗转,他感到痛苦,生命走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而他全然信任的忠臣守在床边,准备好忠诚地按照他的命令履行一切。
这时他想起他的太子,他亲生的儿子想要杀死他,伺机而动,就像一匹豹子。
然而是一直如此吗?
他开始想那时候太子刚刚出生,他也才登基不久。
这其实是祸根,太子的年纪和他实在太相近了。
太子等待了太多年,而他也开始对太子心怀忌惮。
父子开始角力,他有意打压对方,而对方看向自己这个父亲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怨恨。
到最后走到这一步,其实他早该意识到。
他也并非毫无责任。
先帝的手颓然地垂在了床沿。
空白的诏书摊开在面前,已经按下了印章,可他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他将要熄灭的目光移向垂手以候的臣子,最终像一个皇帝一样作下了决定。
“蔺卿,”
他缓慢地摇了摇头,“东宫如此,是朕失职。
但朕也就认过他一个太子,若是现在改变主意,天下难免会动荡一番。
他若是……他若今后为政有了什么错处,你要辅佐他,让他改好。
这份空白的诏书,你收好带走,莫要留在宫中,被他看见。
”
此话一出,相当于这位垂死的帝王主动放弃了最后一个战胜他的儿子的机会。
“天快要明了,”
他哑声说,看着眼前的臣子将诏令包好,才将一直守在外室的宦官叫了进来,“高长吉,送蔺大人慢行。
”
蔺大人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最后一个大礼。
这也是君臣间见到的最后一面。
而此后,碰巧目睹蔺家密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