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两个人推推拉拉几个回合,却谁也不肯先露怯。
但季瑛有破绽,镇北将军的事情也好,其他的弱点也罢,他从未提过,也从来没有用这些东西来对付他。
谁应该先服软?谁最终会先心软?
此时,季瑛大概已经抵达遥远的宫城。
外面的暴雨没有一点要停歇的意思,他匆匆忙忙回京,路上一定狼狈不堪。
暴风雨能够席卷山林,摧毁屋舍,楚怀存有一点隐约的心焦。
他用拇指和中指摩挲着已经不那么滚烫的茶盏边缘,无可奈何地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情绪叫做担忧。
楚怀存将茶盏抵住嘴唇,微苦的香味蔓延开来。
他一向最喜欢绿茶,没有经过漫长的处理,带着有点侵略性的气味。
茶水是方才泡好的,此时殿上四处都闻得到一点茶香。
毕竟宫廷中上好的龙井,更是其中翘楚。
“说不定陛下当年不想再等下去了,毕竟他做太子,便做了足足四十年”方先生正和人争论,声音忽然低下来,像是察觉了哪里不对,“等等,都等等,我好像感觉到什么。
”
楚怀存抿了一小口茶。
方先生忽然扭过头,在那一刹那,他的脸上带有某种对怪异的察觉,以至于他的山羊胡子都紧紧地凑在了一起。
他皱着眉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宫殿,像是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但这种预感太过于模糊不清,以至于要完全捕捉是很困难的。
好在殿里的人听了他紧绷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难道是隔墙有耳?又或者是有人埋伏?
楚怀存并不担心有人窃听,这点他久经沙场,又是半个江湖人士,还能察觉得到。
但他也耐心地等待着方先生的判断。
一时间,陌生的宫殿忽然显得幽暗起来,安静下来后,外面又响起了劈里啪啦的大雨声,仿佛同时劈开无数竹子时发出的响声。
风从没有关严的窗缝中漏进来,满屋的烛光都颤抖了一瞬。
楚怀存忽然蹙了蹙眉,他左手的茶盏尚未放下,右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按上了腰侧的剑。
在瓢泼的大雨中,他听见了脚步声。
不是宫人的脚步。
他挑的宫室偏僻,宫人早早就备好了一切,退下后并不敢贸然来打搅。
何况宫人的脚步不会那么急切。
那人踩着水,在暴风雨中飞快地跑着,吐出的气在刹那间变为空中的白雾,又在刹那间被大雨打散。
方先生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