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他的意思。
奇怪的是,这个人在某些方面让他觉得是一个难以解开的谜题,在一些时候他们心意相通的速度又快的过分。
季瑛的视线稍稍耽搁在他带来的人中,然而目光徘徊不止,似乎并不能确定哪一个是方先生。
方先生树敌众多,易容术他最精通。
楚相安抚般地对他笑了笑,只是略微弯了弯唇角。
但冰冷眼眸中稍稍出现的一点温和也足够让季瑛怔了一下。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随后意识到现在还好,楚怀存还没有走进去,而他们现在的行动除了背对着楚相的门房,尚且没人能够窥探。
“季大人何必欲盖弥彰,”
那笑意像是错觉,楚相的声音倨傲又冷淡,他有这个资本:
“我自然有事来访,并非是要和季大人扯上一分半毫的关系。
莫非季大人方才做了什么亏心事?否则,只是略一拜访,没必要闹得这样难看。
”
这只是简单的话术。
但自从上次在青鱼湖边经历了戛然而止的告别,他们之间血淋淋的阵营差异像一枚刺一样扎在季瑛心中,关系也仿佛被按下了休止键,忽然便止步不前。
季瑛看着楚怀存冰雪般冷淡的瞳孔,觉得头脑空白了一瞬。
他很快也笑起来,没有犹豫到令人怀疑的长度,仿佛面前真是一个朝野上的敌人。
这是他发起攻击最常见的姿态,季瑛嘴角弯起,伪装出一副用力过度的真情实感,声音却阴沉又狠戾:
“楚相这样说话,不怕我伤心么。
既然如此,那便请楚相随我进门一观吧。
”
*
楚怀存一路过来考察了季瑛的居住环境,发现这地方实在冷清。
楚怀存的相府在大多数人眼里已经是单调精简,但季瑛的宅邸里,那些假山亭台都仿佛荒废了好几年,远远望去,一副颓糜破败的模样。
在人们往来的地方,照样摆放着一排时令花卉。
但花拿进来时还鲜活,在这里待了两天,花瓣便长起了黑斑,像是对这样的生存环境无法适应。
待在这种压抑的环境,怪不得人也有点疯劲。
楚怀存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季瑛,他则目不斜视,有点僵硬地走着。
若是在无人处,他们又挨得那么近,季瑛一定要来拉他的手。
但季府压抑也就罢了,时时刻刻却又仿佛有窥探的眼睛。
楚怀存真觉得有点佩服。
季瑛经营多年,他背后的那人想要控制住他,甚至用了“半面妆”那样的蛊毒,这说明他一定对季瑛充满疑虑,这座偌大的季府里一定遍布了宫里来的眼线。
但他又相信以季瑛的才能,一定也私下拉拢了只属于自己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