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好诗,可为古今绝句。
”
皇上赞赏,楚相撑腰的人,从来就没有遭遇任何非议,谁敢提出异议?就算有人从中品出几分怪异,也从不敢明说。
只有季瑛能做那个毫不知情知趣的冒昧者,忽然轻薄而嘲讽地笑了一声。
他的笑如冷水一般,浇灭了满堂彩。
老皇帝转过带有白翳的那只眼睛,看着他:
“怎么?季卿有何不同的高见吗?”
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忽然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对于楚怀存来说也是新奇的体验。
针对他的刀锋虽然同样又密又利,但都不如人们投向季瑛的眼神,鄙夷他上位不正,嘲笑他立身不清,所有的眼睛聚焦成一大片带着隐晦恶意的黑色海洋,直勾勾地看向他。
“我自然不如秦公子博才通文,”
季瑛却只是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眉目低垂,声音带着恶意的暗昧,“却不知‘成王’是过去哪朝的王侯,用了什么典?这点也罢,秦公子桌前只有几盅清酒,却有此醉饮狂歌之高调,我觉得有趣,不由得发笑。
”
他突然跳出来当靶子,秦桑芷脸色稍微有点不虞。
楚怀存在心中轻轻叹气,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即便立场对立,他依旧觉得季瑛说的很对,但在这样的场合,他不能让秦桑芷产生太多的怀疑。
依着他此前的性子,他绝不会允许对少年泼脏水的事情发生。
季瑛当然也心知肚明,清流世家不会允许他这种身份玷污秦桑芷的清名。
“我想秦公子大概只是说错了。
”
耐不住性子的文人拥簇立刻起身反驳:“至于清酒烈酒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秦公子目睹旁人宴饮,心生感触,岂非自然。
尔等……季大人自然不会懂。
”
最后这句话说的鄙薄,原本的称谓大概是“蛇鼠之辈”,好在文生虽然鲁直,却不愚蠢,没在季瑛面前说出这个称呼来。
季瑛却对着他笑意更浓烈,那笑容中有阴毒的部分,看的那个文生不寒而栗,觉得冻到指尖,心想果然是奸佞,不知会被如何报复。
秦桑芷此时也回过神来,倨傲地站在殿中:
“我说的是‘常王’,岂是‘成王’?只是方才兴起,我又说的模糊,各位听错了而已。
”
形势完全向着秦桑芷一方倒去,季瑛仍旧漠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