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存想:最近做的梦,全是关于他的。
他记得那人衣着佩玉,记得他谈吐喜好,记得他无微不至的细节,也记得他最后对自己说的所有话,还有他立下那座坟墓,却无法在上面刻上名字的哀戚。
但糟糕的是,无论在记忆里还是梦里,那人的面目始终是暗昧而朦胧的。
这也是系统的遗留物。
但楚怀存想,或许他已改头换面,或许他已面目全非。
或许长相相似的,反而不是他。
用容貌去找一个死去已久的人,听起来也很糟糕。
现在唯一的线索
当然,那甚至称不上一个线索。
楚怀存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尤其是在他有了怀疑之后。
他觉得季瑛古怪,从一些微不可察的细节,从言语中的细枝末节,从身世上的百无挑剔。
这或许只是巧合。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楚怀存都无法将他和记忆里不沾污泥的月光同日而语。
他的性格和那人截然不同,处事风格也不一样,喜好谈吐更是云泥之别。
不过楚相不喜欢轻轻放过自己的疑虑,与此同时,就算和那人无关,季瑛本也该被仔细追究。
作为一个危险的敌人。
宫轿在庞大而威严的皇城外停下,玉白色的台阶仿佛要一直通到云间。
楚怀存走下轿子,看见天边一轮蛋白色的月亮已经在灰色的云层中浮现,此时太阳还没有落山。
殿内已经点亮了灯火,梳着竖髻的侍女鱼贯而入,文武百官列坐在宴席之中,已经来了大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秩序分明,一览无遗。
楚怀存走进殿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被烛火吸引般投向他,一时间,殿内的明烛摇晃着,倒映出无数歪歪扭扭的影子。
而他神色淡淡,视若无睹地向高处走。
宰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端王的位置和他相差不多,侍宴的人明智地没有把他们安排在一起。
如今的太子殿下按照座次,却必须和他的兄弟同列。
楚怀存直到坐下后,那双漆色的冰冷眼眸才仿佛第一次映照出了端王的样子。
端王那对任何人都装出的谦和如玉的态度,在正式见到楚怀存时,差点一寸寸散成灰烬。
他恨毒了般看向楚相,压抑住眼中的不忿,咽下一口酒液。
楚怀存身侧的位置,按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