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羡没有强求。
和她说起她父亲的时候,她待他的剑拔弩张已有所缓和。
这就已是十分难得的事了。
“那我们就回去。
”他道。
今夜的灯火盛宴原是为陛下而设,未想陛下如此早便离开了,洛阳郡守谢诲还当他是不喜,急得有如热锅之蚁,忙追上去询问随侍的内侍监。
冯整只笑眯眯地告诉他:“陛下对今晚的龙灯会很是满意呢,已经命人传赏了。
只是陛下今夜身体不适,就先行离开,剩下的,请百官们同赏吧。
”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谢郡守心头惶恐,陛下当真满意吗?
想起方才在瞧上得见的那一道倩影,又顾问左右跟随圣驾北来的朝廷官员:“方才在桥上陪伴陛下的女子是谁?”
有官员笑他没眼力见:“这就是乐安公主啊,谢府台,您怎连这也看不出?”
另一名官员则道:“对啊,陛下可宠爱乐安公主了,前时更是为了寻回她,连立后大典也延后了呢!您要是想讨陛下欢心,先去讨公主欢心,准没错。
”
诸位公卿都哄笑起来,谢诲不明所以。
人群之中的江泊舟却脸色铁青。
此次北上,陛下带的多是朝中重臣,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却又带上了他。
然一路上,陛下与公主同舆而行,几乎不避耳目,就差是宣告天下兄妹不伦之事了,如此不合礼法之事,满座公卿,竟无一人上谏。
他愤愤拂袖,径直离去。
有人笑道:“江御史这是又要去扰陛下雅兴了。
”
人群中哄笑依旧,谢诲却仍旧未明。
他身为洛阳地方长官,一心只想在天子跟前挣个表现,前时虽知晓了乐安公主跟随圣驾来了洛阳,但陛下始终未让她公开露面,便料想只是有些圣宠的公主,终究不及朝中那位炙手可热。
如今见陛下携她观灯,才明了圣宠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