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拉得老长:“陛下这也太荒唐了!”
他忍不住低低与儿子道,鼻孔直喷气。
自己是三朝老臣,江左士族之首陆氏的家主,更是扶持他上位的肱股之臣。
今日也是他要召见,竟就这么把他们父子晾在殿外!只因为宠幸女人而已!
这如出一辙的昏聩,简直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相较于父亲的激愤,陆韶却要平静得多,淡然劝父亲道:“陛下或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也未可知,父亲就耐心再等等吧。
”
陆升满腹火气未消反增。
是只有等啊,难不成,还能一走了之吗?
他是君,他们是臣,如今可不是百年前主弱臣强、他桓氏□□欺压前朝宗室的时候,在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一切只有忍。
二人又在阶下等了许久,连腿也站得麻了,终见冯整姗姗来迟,陪着笑道:“令公与陆侍郎久等了吧,陛下已经晨起了,请二位进去。
”
陆升脸上的不满掩也掩不住,黑沉着脸拂袖上阶,竟是理也没理会一句。
冯整不免有些尴尬。
一旁长身玉立的青年却俯身行礼,代父致歉,随后才跟随入殿。
殿内寻着浓郁的龙涎香,厚重香气之下,似是在掩盖什么,云幄低垂,阒寂无声,天子一身玄色燕居服,正在书案之前,手搦朱笔,正在习字。
陆升在心底骂了声装模作样,勉强蕴出一二分恭敬神色携子上前:“陛下。
”
桓羡搁下玉管朱笔,淡淡抬起眸来:“是陆卿啊。
”
他命人赐了座,又将那些弹劾谢氏的奏折都扔给他:“朕今日召你来,是想问一问谢家的案子,你尚书台是何看法。
”
他嗓音微哑,眼底还浮着淡淡的青,身上衣袍也扣得不甚齐整,陆升是过来人,一眼便瞧出是彻夜欢乐所致。
心里怒气大盛的同时,又暗暗挖苦。
跟十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区区一个乐安公主便能让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