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暗纹的广袖拂过珠帘,一阵清脆珑璁之声。
“把药喝了。
”他声冷无温。
薛稚接过药碗,目光飘忽地落在那黑漆漆的汤药之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忽而仰头,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桓羡正回身去取石蜜,再度回身过来时,见她已饮完了那碗昨日怎么都不肯喝的汤药、却因苦涩呛住素手撑在地上痛苦咳嗽,目中闪过一丝纳罕,改为端了碗清水给她。
薛稚饮过,涨得通红的面色亦渐渐平息下来。
哑声道:“谢谢皇兄。
”
“想好了?”他问。
她点头,一脸麻木的平静:“乐安想求皇兄,放过谢家。
”
桓羡立于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少女雪颜苍白,面色如纸,往日灿若千灯的杏眸中没有半丝波澜起伏,何曾是当日闹市街头、离园之上见过的喜笑晏晏的模样。
他在一旁的矮榻上坐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抚茶杯,腕上系着的赤绳红丝泠泠扣着杯身。
目光疏离清冷,好整以暇:
“那日不是说过了么?好好想想,见了朕,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看来,栀栀并未往心中去啊。
”
薛稚膝行过去,双膝隔着单薄的衣裙与冰冷的水泥金砖地板摩擦而过,疼痛几不能觉。
她眼中珠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有如梨花带雨,精致楚楚,樱唇却牵出一缕迷离凄清的微笑:
“皇兄,您放过他们吧,您怎样报复栀栀,栀栀都不会有怨言……”
她在他身前停下,含泪而笑、仰慕望他的模样格外动人,仿若一朵雾雨蒙蒙的山栀花,娇柔淑艳,楚楚可怜。
“报复?”
桓羡黑眸幽深,放下茶盏:“我为何要报复你?我不是你最仰慕最倚仗的兄长吗?”
这一句冷意森森,更带着几许讽笑。
薛稚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