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木蓝都不知被带去了何处,正如她不知道,原本巡幸北境迎接皇姊的皇兄为何会突然折返,还将谢家说成是叛党……
在北境,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皇兄误会至此?她又要如何做,才能救谢家?
那日来告诉自己何令茵事的师莲央,又是经谁授意?会与今日的事相关吗?
薛稚怔怔地看着晦暗里原刻着新婚贺诗的车壁,只觉自己被迷雾拢住,思绪心间乱如飞絮。
夜色降临,因了羽林卫提前的道路封锁,乌衣巷里门户紧闭,空无人烟。
附近闻见风声的百姓唯敢聚集在朱雀桥下,隔河看着公主的鸾车在昏昧夜色里远去。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
“今日不是公主大喜的日子么,晚上迎亲的时候还沿路发喜钱呢,怎么又回去了。
”
“不知道啊……看样子,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是啊……我听说,是卫国公府有心谋反,陛下特意从北方赶回来处理此事……这么一来,这桩婚,怕是结不成了……”
师莲央亦在人群之中,她一袭桃粉衫裙,头戴幂篱,手提莲灯。
总是风情妩媚的脸上如覆霜雪的凝重。
“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她对侍女结兰道。
若薛稚不是被她那番话刺激到,兴许不会病急乱投医,她不去求太后发嫁,陛下……也就不会回来了,自然也就不会有后续的这许多事。
只是她想不明白,天子生性冷淡,当非因私废公之人,贸然自北境回来,定是知道了什么,为何下狱的却是谢家呢?
结兰亦有些被吓到,勉力安慰她:“没事的……世子不会知道的……”
不会知道吗?
师莲央红唇轻勾,在夜色里如红莲摇漾,万种风情。
人群里已有陆氏家仆跑来,满面焦色。
师莲央漫不经心听着,一路跟随而去。
她没有回教坊司,而是去到位于长干里的一处宅院。
陆韶的贴身侍卫江澜正立在门外望风,从来不为外事所动的少年郎,罕见地朝她看了一眼,目光里竟有担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