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没药,寻常人撑不到三年。
你这六年用各种法子吊着命,可气神早是耗尽了,神仙也难救。
”
“有解药则另说。
不过……”多罗摩冷笑,“七年前那一战,高定城池几乎被你们那位长平王捣毁,药方自此绝迹,杀了我我也变不出。
”
他被带下去之后,重风慢慢在榻前蹲下,还未开口,眼睛已是有点红了。
“这胡人的话真假难辨,可不论如何,公子应当回到洛阳去。
北地过于冷寒,不适宜养病,且回了洛阳,总还能找着未曾请过的良医……
亲耳听闻医士对自身不久于世的判词,于裴璋而言,并非是头一回了。
他示意重云起身,却没有应答他的话,而是若有所思地望向帐帘之外。
已是小雪时节,今岁却迟迟未落雪。
如今再想要回洛阳,时间也早是不够了。
“我不会回去。
”裴璋低垂下眸,因着消瘦,下颌的棱角也愈发分明了。
贯来的风雅随之消减,且唇边毫无笑意,清隽的眉眼便透出几分凌厉之色。
相较于留在此处,回洛阳才当真是安然等死。
然而此回只能以命相搏,是输是赢,他也不得不仰仗着天意。
裴璋不顾自己身边脸色苍白的两个侍卫,而是留下徐医师在帐中。
他沉默了许久,徐医师越发忐忑,手心已然湿透了,才听见他缓声道:“可有何种汤药,一旦咽下,便会使人尽可能不痛苦地快速毙命?”
裴璋往日出言,总是简明的,并不容人质疑。
如今语气温文,竟是带了几分少见的犹豫,似是有何心事,正犹疑不决。
徐医师心里一惊,几乎以为裴璋是要自戕,猛地仰起头看他。
榻旁帐幔的暗影投下,恰落于他眉眼间,像是覆了一层阴云。
被他目光锁住,徐医师忽然又感到几分不寒而栗,不敢再多言,而是深吸口气,低声道:“禀公子……卫胡边境生有一种草,名唤落回,效用便是如此。
”
裴璋漆黑的眼望着他,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自言自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