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泉旁就这么大位置,如今又与他朝夕相对,她没法子驱赶裴璋,但也不愿让他端坐在一旁看。
直至等到夜里,他入了眠,阮窈才悄悄然爬起来,轻手轻脚褪了衣衫下水。
破口染了水仍有些刺痛,所幸只是皮外伤,冬日里也不必担忧感染。
她抬手解去发带,满头青丝散落而下,还带着几丝凉意,激得她缩了缩肩膀。
下一刻,阮窈忽然听到些动静。
意识到是脚步声的时候,她赶紧回过头,连忙把身子缩在水里。
“你怎么醒了?”她实在郁闷得很,这会儿只露了个脑袋,盯着前方熟悉的身影。
烛火自然是熄了,阮窈瞧不清楚裴璋的神情,也不知晓他要做什么。
随后,他默不作声便开始宽衣,很快也举步踏进泉里。
阮窈想要别开脸时,已是晚了。
她的目光要远远快于此时脑袋里的反应,脸颊很快就涨得通红。
裴璋身上寸丝不挂,却仍是神态自若的。
他从侧面贴上她,墨发散落在肩后。
“为何不喊我?”他似乎还略有不悦。
水面上不断荡着涟漪,阮窈看了他一眼,有些恼,可也无奈得很:“你不是洗过了吗?你洗的时候,我可没有吵扰你。
”
不知是因着水温,亦或是别的,裴璋耳尖微微泛着红,闻言,慢条斯理地道:“我担心你出事,自然要陪伴你。
”
这分明是胡说,可又用着如以往一般和缓温文的语气,顿时让她哑然了一下。
阮窈而后瞧见他黑眸里那点笑意,好似当真颇为愉悦。
许是二人铅华洗尽,裴璋披散着头发,除下连日以来的肃色衣袍,身体赤/裸,竟显出几分天真的意味来,不似往日持重。
她不再挣了,而是缓缓仰起眼,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低声说道:“我有一事要问你。
”
裴璋随之将脸贴于她的掌心,发丝拂过她的肩,有微微的痒意。
他没有出声,而是低下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