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连瞳孔都骤然紧缩。
这几个人俯身从河里合力抬出来了个什么东西,瞧上去白生生的,顶部又似是拖着一截长长的黑色水草,肿胀而古怪。
这东西哪里是鱼,分明就是……
顺着河水漂流至此处的尸体!
他们如获至宝,根本没有留意到河对面的阮窈,抱着便跑了。
阮窈站在原处,无法挪动步子,忽然感到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激得她不断恶心作呕,差点就俯身吐出来。
跑回营地的时候,分明没有多远的路,此刻却变得如此漫长。
卫晖本来在帮兵士搭遮挡风雨的篷子,见到阮窈面色不对劲,皱眉说道:“娘子怎么了?”
阮窈面色惨白如纸,问他道:“我们的水在哪儿?我想洗手。
”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闻言又要把她往那河边带。
她决计是不肯再回去了,转头又想去找阮淮。
还不等阮窈问到阿兄在哪儿,便先看到了正站在路旁的裴璋。
他让重云把她带过来,仔细瞧着她的神情,语气不觉间就放软了些:“发生何事了?”
听着他不急不缓的话,阮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也不发颤,低声同他说道:“有人在河里,捞捕……尸体,带回去。
”
裴璋见她手指不断蜷缩,又松开,好似有什么虫蚁在爬,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很快引着她来到自己帐中,将方才煮过的茶水倒在盆子里,又取来皂荚,帮她清洗双手。
阮窈忽然眼前发酸,却无法抑制住自己脑子里无穷无尽的可怖念头。
裴璋拉着她坐下,又用素帕为她把手指一根一根依次擦净,直至她再也感觉不到手上的湿滑。
“窈娘,莫要害怕。
”他放柔语气宽慰她,又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心。
“秋冬时节水本就凉,你往后来我这儿洗漱便是。
”